他喝了些薄酒,双手迫不及待去解我的小衣,却被我轻轻按住。
我护住肚子,不去看他迷离动情的眼眸。
“臣妾今日身体不适,陛下喝醉了,应当早些歇息。”
萧玄奕睡下后,口中声声梦呓。
“明珠,明珠,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我悄悄离开,望着殿外熹微的月光,摸索出匣下的袋子,一颗一颗吞下故乡的酸梅蜜饯。
果然还是毫无滋味。
我笑了,泪水顺着脸庞滑落,看来我离开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他将温明珠捧作心上月,不忍使其心伤一丝一毫。
可谁心中没有个白月光呢?
认识谢淮时那一年,我十三岁。
他是十六岁便守护北羌草原的铁帽子将军王,我在狩猎的路上迷了路,流落荒岭,几近冻死。
“公主怎么跑到了这里?叫臣好找。”
我抬起头,那人宛如神明降临,笑吟吟朝我伸出手。
我们同样是青梅竹马,父王为我们定下了婚约,只待我满十八岁成婚。
可一场战争席卷了北羌,大雍的大军压境,求娶我这个嫡公主和亲。
谢淮时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只为护我。
“我的珠珠,是草原上的骄阳,臣誓死也不会让公主去和亲。”
他染血的手抚上我的脸庞,昏迷过去前,那是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下定决心,要嫁入大雍,成为北羌的眼睛和耳朵。
我要保护我的母国,也保护他。
于是,我在大朝会上一曲霓裳羽衣舞,惊艳众生,夺得了萧玄奕的侧目。
也顺理成章成了大雍的皇后,至此三载。
温明珠进宫朝见那一日,太液池边,兰花葳蕤,我见到了那个雪肤花颜的少女。
她的皮肤因一直养在寺庙,瓷白娇弱,如一朵含苞的茉莉花。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千岁千千岁。”
她看着我笑,如同看着一具即将行将就木的尸体。
“臣女受陛下之命来侍奉娘娘,可有句话,要单独说与娘娘听。”
温明珠一步步走近我,附在我耳边,轻描淡写道:
“娘娘可知陛下心中之人到底是谁?又为何把我养在静安寺三年?我体弱,他不忍我受生育之苦,便寻了你这个替身。”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被她说出口的那一刻,我还是浑身一凛。
原来就连这个孩子,都是萧玄奕视我为生育工具的枷锁。
我笑了笑,“替身与否,只要本宫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就是北羌的公主,大雍的皇后,温小姐说是不是?”
温明珠轻蔑,“该怎么让你知道,我与玄奕哥哥的情谊,外人根本不值一提呀?”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这替身不懂规矩,我便让你懂一懂。”
没想到,下一瞬,温明珠竟捉住了我的手腕,借着我的力量重重一推。
初春刚刚化冻的水面还泛着冷气,温明珠就那样扑通一下坠落下去。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彼时,萧玄奕恰好从宫宴上回来,刚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不顾一切地跳下去,拼命将温明珠救了上来。
紧接着,他扬起湿漉漉的手就甩给我一个巴掌,大怒。
“乌云珠!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