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一样继续拨打江晚玥的电话，依旧是冰冷的忙音。他转而拨打她常去的会所、她几个闺蜜的电话，旁敲侧击。得到的回复要么是“晚玥姐最近没来”，要么是“她好像家里有事，联系不上”。
恐慌彻底攫住了他。他赖以生存的金钱来源断了，还凭空背上了巨额债务！他冲到电脑前，登录自己那个“牧野长风”公司的账户——空空如也。之前江晚玥通过朋友公司转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咨询费”，也早已被划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城郊那个他兼职教小孩画画的艺术中心负责人。
“喂？张老师？”许牧野像抓住救命稻草。
“小许啊，”负责人的声音带着点为难，“跟你商量个事。我们中心呢，最近在调整课程结构，你这个……儿童创意绘画班，暂时先停一停吧。课时费我让财务结算给你，打到上次那个卡上。”
“停课？为什么？张老师，我教得不好吗？”许牧野急了，这是他唯一一点微薄的、自己能掌控的收入来源了！
“不是教得好不好的问题，小许。”负责人叹了口气，“是……有人打了招呼。我们也是小本经营，没办法。就这样吧，啊。”电话被挂断了。
许牧野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浑身冰冷。有人打了招呼……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厉承凛！
他像一头困兽，在并不宽敞的公寓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恐惧和愤怒交织。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找到江晚玥！他抓起外套和钥匙，冲出门去。他要去厉家！他要去半山别墅找她！
然而，当他打车赶到那片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大门外时，却被穿着制服的保安面无表情地拦下。
“对不起，先生。非业主或未经登记的访客，不得入内。”
“我找江晚玥！我是她朋友！有急事！”许牧野急切地说。
保安拿起内线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看着许牧野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抱歉，厉太太吩咐，近期不见任何访客。请您离开。”
厉太太吩咐？不见任何访客？
许牧野的心沉到了谷底。江晚玥被控制了？还是她……放弃他了？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抛弃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冰冷华丽的铁艺大门外，看着里面绿树掩映下如同堡垒般的别墅，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像一只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的蝼蚁。厉承凛甚至不需要露面，只动动手指，就能让他赖以生存的一切，瞬间崩塌。
他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颤抖着接起。
“喂？”
“许牧野先生吗？这里是西城区人民法院诉讼服务中心。关于您与鼎盛环球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债务纠纷一案，对方已正式提交诉讼材料。请您于三个工作日内，携带本人有效身份证件及相关证据材料，到我院立案庭领取应诉通知书及传票……”
后面的话，许牧野已经听不清了。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法院的传票……失信名单……强制执行……
他完了。
第五章
半山别墅的书房，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只开着一盏冷白的台灯。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