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
“方案的事不急,可以先感受一下画廊的氛围。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有任何想法,随时可以找我。——谢景行。”
他的号码下面,紧跟着又弹出来一条信息,是银行的入账提醒。
一笔五十万的款项,已经打入了工作室的对公账户,备注是:景行画廊项目预付款。
我捏着手机,看着那串数字,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才是真正的尊重。先付钱,再办事,把你的价值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
不像陆沉渊,享受了我十年毫无保留的付出,最后还要用一句“你花的钱都是我赚的”来堵住我的嘴。
我将谢景行的号码存进通讯录,备注改成了“谢景行景行画廊”。
刚存好,另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就跳了出来,是陆沉渊的助理李秘书。
我划开接听。
“太太,”李秘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公式化,“陆总让您下午三点来一趟公司,关于离婚协议的细节,需要和您当面确认。”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晴空万里。
真好。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我准时出现在陆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门口。
李秘书看到我,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恭敬地为我打开了门:“太太,陆总在里面等您。”
我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陆沉渊。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低着头在看文件,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四目相对。
我清楚地看到,他头顶上那团代表着不耐和烦躁的灰色光芒,比在餐厅时更加浓郁。其中还夹杂着几缕代表着愤怒的猩红色。
他对我,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懒得做了。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冰冷。
我拉开椅子坐下,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婚后财产我什么都不要,车子房子都归你,我只要拿回我婚前的个人财产。”
陆沉渊没有去看那份协议,他双手交叉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我,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苏晚晴,你闹够了没有?”
我看着他头顶上那团灰黑色的光,平静地开口:“我没有闹。”
“没有闹?”他冷笑一声,灰色的光芒里,红色的丝线跳动得更加剧烈,“为了逼我就范,连离婚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
原来在他眼里,我提出离婚,只是为了留住他而耍的另一种手段。
这个男人,自负到了何种地步?
“陆沉渊,我再说一次,”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离婚。不是威胁,不是手段,是通知。”
他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那团灰色的光剧烈地翻涌起来,几乎要变成纯黑色。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敲响了。
林楚楚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看到我,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楚楚可怜,眼圈一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陆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夫人在……”
她头顶上,一团混杂着得意、嫉妒和恶意的暗红色光芒,刺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