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如果是陆琛让你来的，你可以回去了。告诉他，这点小伎俩，省省吧。”
“不是的！”沈冰清急切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
“和他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想亲口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的病，毁了你的人生，我……”
“呵。”
林枫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打断了她。
“毁了我人生的，是你们所有人。你现在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不觉得可笑吗？那五十万，你用得安心吗？”
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沈冰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收到那笔钱。”
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琛当时告诉我，他想办法凑了十万块，给我交了第一期的治疗费。”
“剩下的四十万，他说还在想办法。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从你那里拿了五十万。“
”林枫，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
他死死地盯着沈冰清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
那双眼睛里，只有愧疚、痛苦和坦诚。
一个女人，或许可以伪装很多东西，但那种因久病缠身而烙印在骨子里的脆弱和绝望，是伪装不出来的。
她不像在说谎。
可如果她没有收到钱……那剩下的四十万，去了哪里？
三年来，支撑着林枫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是清晰而纯粹的恨意。
可现在，这恨意的基石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缝。
就在他内心动摇的一瞬间，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
车门打开，苏晴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踩着高跟鞋，步履从容，径直走到林枫身边，看都没看对面的沈冰清一眼。
“老板，董事会那边在等你的考察报告。”
她的声音清冷而专业，像一杯冰水，瞬间浇醒了林枫纷乱的思绪。
一句话，将他从过去的情感纠葛，拉回了冷酷的商业现实。
林枫眼中的最后一丝波澜也消失了，重新恢复了那片死寂。
他最后看了沈冰清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林枫！”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沈冰清在他身后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林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离。
透过深色的车窗，林枫看到后视镜里，沈冰清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成一个模糊的白点。
车内一片安静。
苏晴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淡淡地开口。
“老板，别被过去的影子绊倒。”
林枫闭上眼睛，靠在真皮座椅上，没有回答。
只是他那攥紧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节，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如果沈冰清说的是真的。
那么三年前，那个精心设计的骗局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
4 姐姐的代价
林家的老房子，在一个没有电梯的旧式小区里。
楼道里，空气混浊，墙皮剥落，感应灯时好时坏。
林枫一步步走上台阶，皮鞋踩在积了灰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声音，和他记忆里少年时跑上跑下的欢快脚步声，截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