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柳倾城——!!!”

烛烬灵魂深处的无声嘶吼,混合着自身脊背逆鳞被灭魂雷矛撕裂的极致痛苦,化作毁灭风暴中最后的绝望回响。

灭魂雷矛的诅咒雷芒被新生逆鳞的毁灭旋涡强行拖拽、吞噬,在烛烬体内引发更恐怖的湮灭冲突!脊背炸裂,鲜血如泉喷涌!那片承载着冰火同源奥妙的逆鳞,裂纹密布,暗金幽蓝的光芒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然危机不止于此!

上方,三颗燃烧着暗红秽气、边缘锋锐如刀的巨岩,如同末日陨星,撕裂空气,带着灼灭神魂的污秽死意,距离柳倾城那在碎石中染血昏迷的脆弱身躯,已不足五尺之遥!毁灭的气浪甚至已吹乱了她沾血的几缕发丝!

上下夹击!灵魂受创!肉身崩坏!已是绝对的死局!

净璃紫晶眼眸骤缩,玉指翻飞欲引圣音救急!叶璇手中璇玑玉衡铃急颤,清冽银芒化作三柄音剑破空斩向巨岩!然皆晚了一瞬!秽土精源冲击下,净璃的封印被牵制,叶璇的分力救援亦被源胎爆发的更浓秽气洪流所阻!

就在这死亡阴影完全覆盖柳倾城的刹那!

嗡——!!!

柳倾城心脉深处,那枚搏动到极致、濒临破碎的冰火龙心契印,在灭魂雷矛诅咒与秽气巨岩死意双重毁灭威胁的终极刺激下,发生了无法预知的剧变!

契印核心,那暗金幽蓝交织的龙形烙印猛地向内坍缩!一股源自灵魂最底层的、混合着对母亲玉像的眷恋、对生之极致渴望、以及对烛烬那绝望守护共鸣的意志,如同沉眠地火骤然喷发!

并非恐惧,亦非祈求。

而是一种冰冷的、决然的——以身化劫!

“劫尽…方生…”

意识沉沦的黑暗中,那尊怀抱琵琶、散发着温润玉光的女子玉像,似乎在柳倾城灵魂深处清晰地浮现出来,模糊的面容带着亘古的悲悯与决绝。玉像怀中,那造型古朴的琵琶弦丝无声自震!一股微弱却本质高绝、冰寒彻骨又隐带寂灭重生真意的力量,顺着玉像虚影与契印的连接,轰然灌入坍缩的契印核心!

轰——!!!

坍缩的契印核心如同被点燃的冰晶星辰!不再是承受烛烬力量的桥梁,而是第一次、在柳倾城自身意志的极致催逼下,化作了主动吸纳与转化毁灭力量的奇异“烘炉”!

噗!

一股完全不同于烛烬暴戾力量的、冰冷精纯、带着湮灭后一丝寂灭死意的灰白气流,如同逆流的冰泉,顺着孽血同源的连接,猛地倒灌回烛烬那被灭魂雷矛撕裂、濒临崩溃的脊背伤口之中!

这灰白气流并非补充,而是如同最霸道的冰针药剂!

“呃啊——!”烛烬发出一声更加扭曲的痛吼!那倒灌的灰白气流无视了他血肉的痛苦,直接刺入脊背新生逆鳞核心那与灭魂雷矛诅咒疯狂湮灭冲突的能量漩涡!

冰针刺入烈焰!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伴随着奇异的“冷却”效果瞬间蔓延!他逆鳞核心那失控的、冰火湮灭的狂暴冲突,竟在这冰寒死寂气流的强行介入下,诡异地凝滞了一瞬!如同沸腾的油锅被投入了万载玄冰!冲突的烈度被强行压低了一个台阶!逆鳞边缘疯狂蔓延的裂纹竟也随之…凝固了一刹!

就是这一瞬的凝滞与冷却!

烛烬那双被暴戾金焰与疯狂冰魄充斥的异瞳中,一点被剧痛磨砺出的、源自战斗本能的绝对理智星火,骤然亮起!

轰——!!!

三道燃烧暗红秽气的巨岩,已至柳倾城头顶三尺!死意森然!

烛烬的身体动了!那承受着背脊撕裂剧痛、体内力量狂暴冲突、又被灰白死寂气流强行“冷却”的残破躯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他并非闪避,而是——扑!

以一个将自身化作盾牌的决绝姿态,如同扑火的飞蛾,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扑在了柳倾城身体的上方!

轰!轰!轰!

三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接连炸开!

三颗巨大的秽气岩石,携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了烛烬完全覆盖住柳倾城的背部!

噗嗤——!!!

血肉爆裂的闷响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刺耳声音同时响起!烛烬的整个背部在一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那三块巨岩上燃烧的暗红秽气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渗入伤口,疯狂侵蚀血肉骨髓,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而他那片本就裂纹遍布、遭受灭魂雷矛诅咒湮灭的新生逆鳞,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正面冲击!

“唔——!”烛烬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连内脏都碎裂殆尽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被钉死在地面的残破旗帜,口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其中混杂着暗金、冰蓝以及被秽气污染的暗红色!他覆盖柳倾城的双臂死死支撑着,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将几乎所有的冲击与秽气侵蚀都挡在了自己残破的躯壳之外!

下方碎石之中,柳倾城只觉上方仿佛天塌地陷!剧烈的震动透过烛烬的身体传来,让她本就混乱的意识几乎彻底溃散。一股滚烫、粘稠、带着浓烈腥甜和龙族威严气息的鲜血,如同雨点般淋在她的脸上、脖颈上!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骨骼碎裂、血肉剥离、以及强大生命本源被疯狂抽取的极致痛苦,毫无保留地、如同海啸般顺着孽血同源的契印狠狠冲入她的心脉!

“啊——!!!”

这一次,柳倾城无法再维持无声的痛苦!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几乎撕裂喉咙的惨嚎从她口中爆发出来!这痛苦不仅是身体的应激,更是灵魂层面的共振!烛烬此刻承受的毁灭性重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直接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心口那枚刚刚坍缩化为“烘炉”的契印剧烈搏动,如同风中残烛,竟也在这分担的剧痛下表面浮现出丝丝细密的裂痕!

“孽畜!撑住!”叶璇厉喝传来!那三道被秽气稍阻的银色音剑终于斩至!带着净灭邪祟的锋锐,狠狠劈在三块秽气巨岩之上!

轰!轰!轰!

巨响再起!巨岩被音剑斩得粉碎,污秽的石块与暗红秽气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再次传递到烛烬背上,将他连带着下方的柳倾城再次震飞出去!

噗通!

两人如同破麻袋般滚落在更远的一片被暗红秽气浸染的、散发出浓烈腥甜气息的粘稠血壤之上。

“噗——!”烛烬又是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狂喷而出,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背部撕裂般的剧痛和秽气的侵蚀让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无力地伏在粘稠的血壤之上,异瞳中的光芒迅速黯淡。脊背的逆鳞彻底被污血和秽气覆盖,裂纹深可见骨,光芒几近熄灭。

柳倾城倒在血壤中,浑身浴血,沾染着烛烬的龙血与腥臭的秽气血泥,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中沉浮,心口契印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碎裂般的痛楚。死亡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

洞穴中央的剧烈冲突已至白热!

净璃的七彩封魔光网与万孽源胎引动的秽土精源洪流疯狂对撞湮灭,发出撼动地脉的轰鸣!整个地下洞穴如同处于十八级风暴的中心,穹顶崩塌,巨石如雨,无数巨大的裂痕在地面蔓延,深不见底!那源胎底座的血色符文如同燃烧的岩浆,疯狂抽取着地脉秽力!

“吼——!!!”万孽源胎那抬起一丝的巨大头颅处,再次发出更加狂躁、更加贪婪的咆哮!它似乎对未能一举灭杀柳倾城和烛烬极其不满!那只紧握着灭魂钉断矛的畸形巨臂,在秽气洪流中疯狂挥舞!断矛指向之处,血壤翻滚的大地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污秽浸染…血肉滋养…怨念交缠…妙极…妙极…”一股充满邪恶呓语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从源胎方向传来,锁定了血泊中气息奄奄的两人!“便以汝等残躯…化我源胎血壤…凝我万恶圣基!”

嗡——!!!

柳倾城和烛烬身下那片散发着浓烈腥甜气息的暗红血壤,骤然爆发出妖异的血光!无数粘稠、滑腻、如同活物般由污秽怨念凝聚而成的血红色触须,如同毒蛇般猛地从血壤中探出!

这些触须无视了两人微弱的抵抗,带着贪婪的渴求,狠狠缠缚而上!瞬间缠绕上烛烬血肉模糊的脊背伤口、刺入他那片濒临破碎的逆鳞裂纹深处!缠绕上柳倾城纤细的手腕、脚踝、脖颈、以及心口那搏动着的冰火龙心契印!

“呃——!”两人同时发出痛苦窒息的闷哼!那粘稠冰冷的血壤触须如同最贪婪的吸血水蛭,疯狂地抽取着他们残存的生命精气、冰火本源力量、甚至是灵魂深处混乱的痛苦与怨念!每一次抽吸,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与一种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柳倾城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抽干!心口的契印光芒急剧黯淡,裂痕蔓延!烛烬的龙族本源更是被那缠绕在逆鳞上的触须疯狂掠夺,那微弱的龙吟如同泣血悲鸣!

这片九难城地脉核心滋生的“万恶血壤”,竟在以活人为养分,加速吞噬炼化!要将他们的残躯彻底融入这片秽土,成为孕育万孽源胎的无上养料!

“混账!”净璃眼中寒光爆射!她与源胎的角力牵制了她绝大部分力量,叶璇也在竭力对抗不断崩塌的洞穴和喷涌的秽气洪流,无暇分身!眼看那对身负滔天因果的男女就要被血壤彻底吞噬!

就在这最后绝望的深渊,血壤的触须即将彻底吞噬烛烬破碎逆鳞、刺穿柳倾城心脏契印的刹那——

嗡…铮…

一道极其轻微、极其细微、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的弦音,毫无征兆地,在柳倾城意识彻底沉沦的黑暗深渊中…响了起来。

不是铃。是…弦!

一根冰凉的、无形的、带着万载孤寂与温润玉光的琵琶弦丝,在她灵魂深处那张怀抱琵琶的女子玉像虚影前,被无形的指尖…轻轻拨动了。

弦音清越,如碎玉冰泉,却又带着一种抚慰神魂、洞彻十方苦痛的悲悯韵律。

这弦音甫一响起,便无视了血壤的污秽隔绝、无视了肉身的剧痛沉沦,直接作用在柳倾城那即将消散的灵魂本源之上!如同一道纯净的生命甘泉,瞬间浇灭了灵魂被撕裂的痛苦!

“叮——!”

同时,柳倾城心口那枚濒临破碎、不断被血壤触须抽吸力量的冰火龙心契印,猛地一震!黯淡的光芒瞬间稳定!契印核心那坍缩为寂灭烘炉的部分,仿佛受到了弦音的滋养,表面裂痕的蔓延骤然停止!一股微弱却本质高渺、与弦音同源的清冷玉光,如同修复匠的巧手,开始在契印裂痕处缓缓流转、弥合!

更神奇的是,那缠绕在契印上疯狂抽吸的污秽血壤触须,在碰触到这层清冷玉光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一颤!触须表面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响,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烧,瞬间蜷缩、焦黑、变得僵硬!连带着传递到柳倾城身上的抽吸之力,都为之一滞!

“嗯?!”正全力维持封印、对抗源胎的净璃,紫晶眼眸陡然射出一道刺破虚空的光芒,死死钉在柳倾城心口那枚突然散发出一丝清冷玉光、且暂时逼退了血壤触须的契印之上!

这气息…这弦音共鸣的道韵…

不是错觉!更非幻听!

是她!

是“遗音”!

圣音阁失落万载的重宝——“遗音”圣物独有的天音玉光!那温润玉光的气息,与她记忆中《天音遗墟考》描述的片段,吻合度超过了九成!尽管微弱到极致,尽管被血壤秽气和冰火契印的气息重重包裹,但那本质的道韵,绝不可能有错!

这凡俗女子…这名为柳倾城的“炉鼎”…竟真的与“遗音”圣物有如此深重的因果?!竟能在濒死绝境中,引动一丝圣物的庇佑?!

净璃心中翻起惊涛骇浪!饶是她道心坚冰,此刻也难免心神剧震!一个关乎圣音阁传承核心的古老隐秘,竟在九难城这污秽孽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撞入她的视野!

轰隆隆!!!

万孽源胎似乎也感应到了那缕微弱的、令它极度厌恶和恐惧的清冷玉光!它的咆哮声变得更加暴戾狂躁!整个骨肉塑像剧烈晃动!底座血色符文疯狂闪烁!更多的秽土精源如同燃烧的黑色岩浆,从裂开的地脉深处汹涌喷出,狠狠冲击着净璃的七彩封魔光网!

“师姐小心!”叶璇的提醒带着急迫!净璃那一瞬间的心神波动,立刻被凶戾的源胎捕捉,封印之力顿现缝隙!汹涌的秽土精源立刻如同找到了突破口,疯狂侵蚀而入!

净璃瞬间收敛心神,紫眸中星璇急速流转,强行压下心中滔天波澜!素手结印,圣光澎湃,再次稳固封印光网,将那污秽洪流死死阻住!然而,那缝隙之中,已然渗入了一丝极其凝练、蕴藏着九难秽土最本源污浊与吞噬之力的暗红秽流!这丝秽流并不冲击封印,而是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绕过战场,朝着血壤中濒临毁灭的柳倾城和烛烬悄然游去!

她的目标是柳倾城!是那枚散发天音玉光的契印!源胎本能地感知到那玉光对它潜藏着莫大威胁,必须在其成长前,将其彻底扼杀污秽!

“小心!”叶璇敏锐地捕捉到那道隐藏的毒流,手中璇玑玉衡铃声急摇,一道银色音波试图拦截,却被另一股从侧面喷涌的秽气巨浪所阻,慢了半步!

血壤之中,柳倾城的意识在那一缕清越弦音的抚慰下,如同漂泊的孤舟短暂靠岸,刚刚从撕裂灵魂的痛苦中抽离一丝。那道蕴含着极度污秽与吞噬之力的暗红秽流,已然如同致命的毒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避开了心口那散发玉光的契印,凶狠地刺向她脆弱的头颅!

冰冷的死亡阴影如同冻结灵魂的寒霜,瞬间降临!这秽土的终极污秽之力,绝非濒死的她能抵挡!连那缕来自“遗音”的庇护弦音,也似乎无法在瞬间驱散如此靠近的秽毒!

千钧一发,连净璃与叶璇都救援不及!

就在那凝聚着九难秽土最恶毒力量的秽流即将洞穿柳倾城头颅的刹那!

原本伏在柳倾城身上、承受了大部分巨岩冲击、脊背破碎、意识近乎涣散的烛烬,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并非闪躲。而是他那被血壤触须缠绕、疯狂抽取力量、连龙珠核心都被污染黯淡的右臂,突然间爆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

他的右臂,那被冰魄之力改造、此刻却被秽气浸染变得青黑僵硬的右臂,以一种完全超越了濒死之躯的速度与力量,如同挣脱了锁链的凶兽利爪,猛地向上横撩!

嗤——!!!

暗红的秽流毒牙狠狠刺入…烛烬格挡而上的右臂小臂!

噗!

滚烫的、混杂着冰蓝与暗金色的龙血再次狂飙!那暗红的秽流如同最毒的酸液,瞬间腐蚀了烛烬手臂的皮肉筋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然而,它穿透小臂后残留的污秽力量,终究因这一阻而方向偏斜,并未直接刺穿柳倾城的头颅,而是擦着她的鬓角,带着一缕发丝与血痕,狠狠贯穿了他们身下的血壤,留下一个深不见底、嗤嗤冒烟的恐怖孔洞!

“呃——!”烛烬发出一声短促到极限的痛哼!右臂小臂被洞穿的地方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枯萎、化为飞灰!甚至能看到一截焦黑的臂骨!污秽的毒素沿着臂骨疯狂蔓延侵蚀!他的右眼瞳孔深处,那流转的幽蓝冰魄似乎想要冻结毒素,却瞬间被更浓的污秽气息污染覆盖,光芒黯淡如同风中之烛!

剧痛!毒素侵蚀!力量疯狂流逝!烛烬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九幽寒潭,向着无底黑暗迅速沉沦…

但!

也正是这垂死之际的奋力一挡,让那致命的秽毒之牙偏离了目标!

柳倾城只觉鬓角一凉,一缕秀发混合着温热的鲜血(不知是自己溅到还是烛烬的龙血)滑落,冰冷的死意擦面而过!而通过心口那枚搏动着的契印,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烛烬右臂被洞穿时那无法形容的撕裂剧痛,以及他那正被污秽毒素急速侵蚀、行将熄灭的灵魂之火!

那缕庇护着她的清越弦音,在感受到烛烬灵魂急速枯萎的刹那,猛地变得急促、清冽!如同抚慰的冰泉骤然化为救命的瀑布!

嗡!!!

柳倾城心口那枚冰火龙心契印疯狂搏动!刚刚弥合一丝的裂痕处,清冷玉光大盛!一股源于契印本身、因弦音激发而被彻底唤醒的、与烛烬同源同质的冰火共生之力,夹杂着那一缕来自“遗音”的悲悯天音韵律,顺着孽血同源的连接,毫无保留地、带着净灭万邪的凛冽意志,狠狠灌注进入烛烬那濒临溃散、被污秽污染的灵魂核心!

如同暗夜中引爆的净化圣光!

嗤嗤嗤——!!!

烛烬被污秽毒素侵蚀的右臂创口处,那焦黑蔓延的枯萎血肉边缘,瞬间升腾起暗金与幽蓝交织的火焰冰雾!冰火之力疯狂冲刷着污秽毒素,与之发生剧烈的湮灭反应!污秽的黑烟混合着冰屑火星急速逸散!

更深处,那缕融合了天音玉光的冰火共生之力,狠狠撞入烛烬即将溃散的龙魂本源深处!

嗡——!

如同沉寂火山被注入了万载寒泉!并非抚慰伤痛,而是以最霸道的方式,点燃了他龙魂核心那最后一点源于敖烬传承的、属于太古神龙的骄傲威严与…被污秽彻底激怒的滔天凶戾!

“吼——!!!”

一声低沉、破碎、却蕴含着焚尽世间污浊愤怒的龙啸,如同自九幽地狱的血火中挣扎着升起,猛地从烛烬低伏的胸腔中爆发出来!

他那双因毒素侵蚀而几乎完全黯淡的异瞳,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凶光!

左眼!熔金烈焰熊熊燃烧!瞳孔深处除了滔天恨意,更多了一丝不惜燃尽自身、也要焚灭眼前万秽的疯狂执念!

右眼!冰魄流转被强行驱逐了部分污秽,虽然黯淡却再次亮起,瞳孔深处倒映着柳倾城溅血的侧脸,一种冰冷到极致、守护到癫狂的秩序意志正在凝聚!

冰火同源的湮灭之力并非消失,而是在那缕天音玉光的介入与自身被激怒的龙魂驱动下,转化为一种更具毁灭性的——燃灭与永冻!

冰焰焚毒!血浪碎岩!

嗡——!!!

烛烬不顾右臂的恐怖创伤,左手猛地按入身下粘稠污秽的血壤!手臂上残留的暗金火焰与幽蓝冰晶疯狂注入!一股蕴含着双重湮灭属性和天音玉光净灭道韵的力量,瞬间通过接触,如同投入死水池塘的巨石,在血壤深处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