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如梭,撕裂九难城上空永恒的阴霾,向着九天之上那片被无尽霞光与缥缈仙音笼罩的圣地疾驰。
天音净域。
圣音阁的根基所在,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巨大浮空山脉群。山体并非凡石,而是通体由温润无瑕的“天音玉”构成,在永恒的圣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迷离的霞光。山脉之间,云海翻涌,却不是寻常云雾,而是由精纯天地灵气与圣音道韵凝结而成的“灵音云霭”,丝丝缕缕,流淌着若有若无的玄妙韵律。无数琼楼玉宇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散发着纯净的圣洁光辉。更有巨大的水晶平台悬浮于云霭之间,平台之上,可见身着素白长袍的弟子或盘膝而坐,以音入道,引动天地灵气共鸣;或手持各式乐器法宝,演练合击阵法,清越悠扬的乐声交织成宏大而和谐的乐章,洗涤神魂,净化寰宇。
这里是声音的圣殿,是净化与秩序的象征。任何污秽与混乱,在此域之中,皆如冰雪遇阳,消弭无形。
然而,当净璃、叶璇一行人驾驭流光飞入这片圣域时,气氛却显得有些凝滞。沿途遇到的圣音阁弟子,无论修为高低,皆恭敬行礼,但目光扫过叶璇怀中那昏迷不醒、浑身浴血、散发着微弱污秽与混乱气息的柳倾城时,无不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疑、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与忌惮。
“净魔使大人!”
“叶璇师姐!”
行礼声此起彼伏,却少了往日的自然,多了几分刻意的庄重与距离感。
叶璇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蕴含的压力。她下意识地将怀中柳倾城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身体微微遮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她能感觉到柳倾城的气息如同游丝,心口那枚契印在圣域浓郁的清气环境下,似乎更加脆弱,裂痕边缘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净璃对此恍若未觉,她身形如冰,径直飞向圣域深处一片最为幽邃的区域。那里,数座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山峰静静悬浮,与周围霞光万道的玉山形成鲜明对比。山峰之上,没有任何琼楼玉宇,只有一座座如同巨大玄冰雕琢而成的冰冷殿宇——幽玄殿。这里是圣音阁的禁地,关押重犯、封存禁忌、进行最隐秘研究的所在。终年笼罩着森严的禁制与冰冷的死寂。
流光在最大的一座幽玄殿前落下。殿门由整块深黑色的“镇魂玄冰”雕成,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与强大的灵魂压制力。门前并无守卫,但无形的禁制如同天罗地网,将整座大殿笼罩得密不透风。
净璃抬手,一枚紫晶令牌浮现掌心,令牌上复杂的音波符文流转。她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紫光射入玄冰殿门。
嗡——!
殿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比外界更加冰冷、更加沉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内并非金碧辉煌,而是一条深邃、宽阔、由同样漆黑冰冷的“镇魂玄冰”构成的甬道。甬道两侧墙壁光滑如镜,倒映着来人的身影,显得扭曲而诡异。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枚散发着微弱白光的“静心玉”,玉光勉强驱散黑暗,却更添几分幽冷。
“随我来。”净璃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甬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当先步入。
叶璇抱着柳倾城紧随其后。踏入殿门的瞬间,她感觉仿佛坠入了万载冰窟,刺骨的寒意无视护体灵力,直透骨髓。更让她心悸的是那股无处不在的灵魂压制力,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任何异动都会被瞬间镇压。她怀中的柳倾城似乎也感受到了不适,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也本能地微微蜷缩了一下,眉头紧蹙。
甬道漫长而寂静,只有三人轻微的脚步声在冰冷的墙壁间回荡。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厅堂。厅堂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细密银色符文构成的立体法阵,法阵核心悬浮着一枚巨大的“禁”字神纹,散发出强大的空间禁锢之力。厅堂四周,环绕着数扇同样由镇魂玄冰构成的厚重门户,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冰冷的禁制流光。
净璃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再次催动令牌。紫光没入门扉,厚重的玄冰门无声滑开。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囚室。四壁、地面、穹顶皆由镇魂玄冰构成,光滑冰冷,倒映着人影。囚室中央,并非寻常床榻,而是一块巨大的、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温魂暖玉”。暖玉之上,镌刻着细密的聚灵与固魂符文。这是幽玄殿中规格极高的囚室,名为“玄冰玉牢”,既能禁锢,又能温养,专门用于关押身负重大秘密或特殊价值的囚犯。
“将她置于暖玉之上。”净璃吩咐道。
叶璇小心翼翼地将柳倾城平放在温魂暖玉上。暖玉柔和的光芒立刻包裹住柳倾城残破的身躯,她紧蹙的眉头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丝,但气息依旧微弱得令人心颤。心口那枚契印在暖玉光芒的映照下,裂痕显得更加清晰刺目。
“叶璇,你在此守候,以‘清心普善咒’持续温养其神魂,稳固契印,不得中断,亦不可擅动契印分毫。”净璃的声音在冰冷的囚室中响起,“本座需即刻前往‘天音殿’面见阁主与长老会复命。在阁主谕令下达之前,此门封闭,除本座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师姐!”叶璇肃然应命,立刻盘膝坐在暖玉旁,双手结印,口中低诵起古老悠扬的咒文。一道道温和纯净、如同月华般的银色音波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轻柔地笼罩住柳倾城,持续不断地滋养着她濒临溃散的神魂,小心翼翼地维系着那枚脆弱的契印。
净璃最后看了一眼暖玉上昏迷的女子,紫晶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她转身,玄冰门无声关闭,将冰冷的囚室与外界彻底隔绝。
天音殿,位于圣域最高峰之巅,是圣音阁的权力核心。大殿通体由最纯净的“九霄天音玉”雕琢而成,穹顶高远,仿佛接引九天星辰。殿内并无奢华装饰,唯有九根巨大的玉柱支撑穹顶,玉柱之上天然生成玄奥的音律符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洗涤心灵的圣洁韵律。大殿尽头,是一座高耸的玉台,玉台之上,一张由万年温玉雕成的巨大座椅空悬——那是阁主之位。
此刻,玉台之下,气氛凝重。
净璃立于阶下,身姿挺拔如冰峰,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将九难城地底发生的一切,包括万孽源胎的异变、鬼臼的伏诛、烛烬的陨落、以及…柳倾城引动“天音玉魄”的始末,条理清晰、毫无遗漏地复述完毕。她刻意隐去了自己对烛烬最后一点余烬的隐晦感知,也略过了柳倾城灵魂深处那怀抱琵琶的玉像虚影的具体箴言,只以“引动圣物本源共鸣”概括。
大殿两侧,数道强大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存在。那是圣音阁的长老会成员,他们或隐于朦胧的光晕之中,或端坐于玉柱旁的蒲团之上,气息或如渊如岳,或空灵缥缈,皆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威压。他们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聚焦在净璃身上,更聚焦在她话语中那个名为柳倾城的凡俗女子身上。
“遗音玉魄…竟重现于世…”一个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响起,来自左侧一位笼罩在柔和白光中的长老虚影,“万载寻觅,天佑圣阁!此女…此女现在何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
“回禀清律长老,”净璃声音平静无波,“此女柳倾城,身负重伤,本源枯竭,契印濒毁,神魂不稳。弟子已将其安置于幽玄殿‘玄冰玉牢’内,由叶璇以‘清心普善咒’温养护持,以待阁主圣裁。”
“幽玄殿?玄冰玉牢?”另一个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来自右侧一位气息如同寒潭的长老,“净璃,你倒是谨慎。不过,此女身怀圣物本源,干系重大,岂能由你一人看管?当立刻移交‘天机阁’与‘圣物殿’,由诸位长老共同勘验,剥离其契印,追溯玉魄本源,方为正道!”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哼,玄阴长老此言差矣!”清律长老的声音带着不满,“剥离契印?此女凡俗之躯,神魂脆弱,契印又融合了冰火湮灭之力与圣物道韵,强行剥离,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圣物本源亦将随之消散!此乃暴殄天物!当以温和手段,徐徐图之,引导其彻底觉醒玉魄之力,使其心甘情愿成为圣物载体,方是上策!”
“徐徐图之?此女来历不明,身负诡异共生契印,更与那污秽龙裔牵扯至深!焉知其心向何处?若其被污秽侵蚀,或心怀叵测,借圣物之力反噬圣阁,后果不堪设想!”玄阴长老针锋相对,“唯有彻底掌控,剥离研究,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那是焚琴煮鹤!”
“你这是妇人之仁!”
两位长老的意念在大殿中激烈碰撞,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其他长老虽未直接开口,但意念交织,显然也分成了几派,争论的核心便是如何处置柳倾城——是视为珍贵容器温和引导,还是当作危险标本彻底研究。
净璃如同冰雕般立于阶下,对长老们的争论恍若未闻,紫晶眼眸低垂,掩去了眼底深处的一丝冷意。这些老家伙,眼中只有圣物,何曾在意过那女子的死活与意志?
“够了。”
一个平静、温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抚平了大殿中所有躁动的意念与威压。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仿佛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玉台之上,那空悬的巨大温玉座椅前,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来人并非想象中鹤发童颜的老者,而是一位身着素雅月白长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清癯,气质温润如玉,双眸如同蕴藏着星河流转,深邃而平和。他周身并无迫人威压,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与天地韵律相合的和谐感,仿佛他便是这圣音道韵的化身。
圣音阁当代阁主——天音子。
“参见阁主!”包括净璃在内,所有长老皆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天音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净璃身上,温润平和,却仿佛能洞穿一切。“净璃,你做得很好。九难城秽乱,祸及苍生,你能及时镇压,并带回‘遗音’玉魄重现的关键,功莫大焉。”
“弟子分内之事。”净璃恭敬回应。
天音子的目光扫过下方诸位长老,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柳倾城此女,身负‘遗音’玉魄,乃圣阁重现圣物之关键。其身上因果纠缠,契印诡异,神魂脆弱,处置之法,不可不慎,亦不可急。”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看到了幽玄殿中那个昏迷的女子。“三日之后,本座将于‘天音台’,亲自主持‘天音问心’之仪。以无上圣音之力,追溯其神魂本源,厘清其与‘遗音’之因果,探明其心性根底,亦助其稳固濒临溃散之神魂。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亦不得擅动其契印分毫。净璃。”
“弟子在。”
“柳倾城由你继续看管于幽玄殿。叶璇辅佐。所需灵药资源,可凭本座手谕,自‘百草阁’与‘蕴神阁’任意支取,务必保其性命无虞,神智清明,以待问心之仪。”
“谨遵阁主法旨!”净璃心中微凛,肃然领命。天音问心!阁主亲自出手,这既是柳倾城的机会,也是巨大的凶险!
“至于诸位长老,”天音子的目光扫过下方,“当务之急,是解析鬼臼残存记忆,追溯‘万孽源胎’炼制之源,查明幕后黑手。同时,加固九难城地脉封印,监控其异动。‘遗音’之事,待问心之仪后,自有分晓。散了吧。”
阁主金口玉言,定下基调。争论的长老们虽心思各异,却无人再敢质疑,纷纷躬身告退。
大殿内,只剩下天音子与净璃。
“净璃,”天音子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多了一丝深意,“此女…在引动玉魄之时,可有何…异象?比如…某种…箴言?”
净璃心头猛地一跳!阁主果然察觉到了!她强压下心绪,恭敬回答:“回禀阁主,弟子于激战之中,曾隐约感知此女神魂深处有古老箴言回荡,似与‘遗音’圣物相关,然其声模糊,难以辨清,只觉有‘冰魄’、‘龙血’、‘烘炉’、‘劫尽’等零星字眼。”
她隐瞒了玉像虚影和完整的箴言,只透露了部分关键词。这既是自保,也是一种试探。
天音子闻言,深邃的眼眸中星河流转,似在推演什么,片刻后,他轻轻颔首,并未追问细节,只是温声道:“嗯。此间辛秘,或关乎圣物失落之因。你且回去,好生看护。三日后,天音台上,一切自有答案。”
“是。”净璃躬身告退。
走出天音殿,沐浴在圣域纯净的霞光与仙音之中,净璃却感觉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冰冷的镇魂玄冰。阁主看似温和的询问,背后隐藏的深意让她不寒而栗。柳倾城…这个被命运推到她面前的女子,已然成了风暴的中心。
冰冷的玄冰玉牢内,时间仿佛凝固。
叶璇盘坐于温魂暖玉旁,清心普善咒的银色音波如同温柔的月光,持续不断地笼罩着柳倾城。暖玉的柔和白光与银色音波交融,滋养着她枯竭的肉身与濒临溃散的神魂。她心口那枚布满裂痕的契印,在持续的温养下,光芒虽然依旧微弱,但崩裂的趋势似乎被暂时遏制住了,如同破碎的瓷器被小心翼翼地粘合。
柳倾城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雪,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然而,在她意识沉沦的黑暗深渊最深处,并非绝对的虚无。
那怀抱琵琶的女子玉像虚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玉像的面容依旧模糊在柔和的光晕中,但那悲悯决绝的眼神,却如同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柳倾城沉沦的意识。
玉像怀中的琵琶,那根无形的弦丝,正随着叶璇的清心普善咒的韵律…无声地震颤着。每一次微不可查的震颤,都荡开一圈圈纯净无暇的玉色涟漪,融入柳倾城混乱的神魂碎片之中,如同最灵巧的工匠,抚平创伤,梳理混乱。
在这玉色涟漪的滋养下,柳倾城破碎的意识碎片中,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地浮现、重组:
母亲临终前苍白却温柔的脸庞…
烛烬在冰火风暴中痛苦扭曲的异瞳…
他扑在自己上方,用脊背硬抗巨岩时,那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滚烫龙血…
他右臂被秽流洞穿,焦黑枯萎时,那压抑到极致的痛哼…
最后…是那灰烬沉入无边黑暗的瞬间,心口契印传来的…那声清晰的崩断之音…
痛苦、绝望、冰冷…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
然而,这一次,那玉像的弦丝震颤得更加清晰。一股冰冷、沉静、带着抚慰与守护意志的力量,如同定海神针,强行稳住了她即将再次崩溃的意识。
“身…化…烘…炉…”
模糊的意念在黑暗中艰难地凝聚。
“劫…尽…方…生…”
玉像虚影似乎微微颔首,怀抱琵琶的姿态带着一种亘古的悲悯与…期待。
就在这时,玄冰门无声滑开。净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冰冷的寒意随之涌入。
叶璇立刻停下诵咒,起身行礼:“师姐。”
净璃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暖玉上的柳倾城身上。她能感觉到,在叶璇的持续温养下,柳倾城的气息虽然依旧微弱,但已不再继续滑向深渊,那枚契印也暂时稳定下来。她走到暖玉旁,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紫色探查灵光,缓缓点向柳倾城眉心。
“师姐?”叶璇有些担忧。
“无妨,只是探查其神魂稳固程度,为问心之仪做准备。”净璃声音清冷。
紫色灵光如同最细微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柳倾城混乱的神魂边缘。净璃的紫晶眼眸深处,星璇急速流转,试图捕捉那玉魄之力的核心波动,更想窥探那箴言的真相。
然而,就在她的灵光触及柳倾城神魂核心外围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纯净、带着无上威严与守护意志的玉魄之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扰,猛地从柳倾城心口契印深处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与守护,瞬间将净璃那缕细微的探查灵光震得粉碎!
净璃指尖微微一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好强的守护本能!这玉魄之力竟已初步与此女神魂相融,自发护主!
更让她心神微震的是,在那玉魄之力爆发的刹那,她仿佛在柳倾城混乱的神魂碎片中,“听”到了一个极其微弱、却冰冷清晰的意念回响,如同玉磬轻鸣:
“冰魄为心…龙血为引…”
净璃的手指僵在半空,紫晶眼眸深处,冰封的湖面第一次掀起了明显的波澜!这箴言…比她在九难城感知到的更加完整!冰魄为心…指的是元牝冰魄?龙血为引…是那陨落的烛烬?身化烘炉…劫尽方生…这究竟是何意?!
她看着暖玉上昏迷不醒、脆弱得如同琉璃娃娃般的女子,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寒意。这个看似弱小的凡俗女子,她的身体里,究竟沉睡着怎样惊天的秘密?而三日后那天音问心之仪…真的能揭开一切吗?还是…会引发更大的风暴?
净璃缓缓收回手指,冰冷的玄冰囚室内,只剩下她低不可闻的自语,如同叹息,又如同质问:
“柳倾城…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