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关于卧底警察与黑帮大佬之间，互相试探、彼此猜忌的对手戏。难度极高，情绪极度复杂。
“就这个。”陆憬淮将剧本丢给我，“你演那个，从头到尾都在骗我的卧底。”
我看着剧本，心里咯噔一下。
排练室里。
陆憬淮的演技，堪称恐怖。他不需要任何准备，眼神一变，就从那个慵懒的疯批影帝，变成了心狠手辣、却又对唯一信任的手下抱有复杂情感的黑帮大佬。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有没有骗过我？”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太有穿透力，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背负着秘密的卧底。我浑身僵硬，台词卡在喉咙里。
“不够。”他皱眉，松开我，“你的恨意不够。你不是在演一个警察，你是在演一个，被夺走了一切，想要复仇的人。你的眼神里，要有刀。”
他顿了顿，忽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就像……你看季辰的眼神一样。”
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他。
他怎么会知道？
迎上我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一只窥破了所有秘密的狐狸。
“别这么看着我。”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嘴唇，动作暧昧又危险，“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等你……亲手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第3章 他用演技，替我还了第一巴掌
正式公演那天，整个演播厅座无虚席。
季辰和苏晚儿的民国爱情戏，唯美、浪漫，赚足了观众的眼泪。弹幕上满是“磕到了”“神仙爱情”。季辰下台时，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才是观众想看的。
轮到我们上场。
灯光暗下，再亮起时，我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手腕被铐住。陆憬淮扮演的黑帮大佬，则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说吧，你跟了我三年，到底是谁的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是排练时的僵硬，而是被陆憬淮逼出来的，淬了毒的恨意。我想着前世冰冷的车祸现场，想着季辰在领奖台上那张虚伪的脸。
“老板，”我笑了，嘴角带着血，“我一直是……你的人啊。”
接下来的十分钟，舞台上的气压低得可怕。我们之间没有一句温情的台词，全是谎言、试探和博弈。最后，当陆憬淮用枪指着我的头，问我“还有什么遗言”时，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只后悔……没能亲手杀了那个，毁了我一生的人。”
那一刻，我不是在演卧底，我就是在说我自己。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
“咔——”
表演结束，全场死寂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导演在监视器后，激动得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期，要爆了。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我和陆憬淮以碾压性的优势，拿下了第一名。
后台，我刚卸下妆，季辰就堵住了我。
“江燃，你别得意。”他压低声音，眼里满是嫉妒和怨毒，“别以为演了场好戏就能怎么样。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永无出头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