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茶。」
「磨墨。」
……
话少得简直让我以为他和当初俘虏我的并不是一人。
「苏念卿。」
我平静地为他奉上一盏茶，本来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谁料他又沉默了。
主子没发话，我也不敢随意离开。
我站在他身边也沉默着。
终于，他开口了，不过却是重新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北晋这次派来的主将是谁吗？」
「不知道。」我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继续摇头。
除了必要的军事交流，这城主府平时就没人来。府内的人也少得可怜，还全是侍卫轮流换岗。
可以说来了城主府这么多天我接触最多的人，最熟悉的人只有宁晚照。
而他也从未对我说过他的身份。
宁晚照好似也没指望我能回答上来似的。又自顾自地道：「这次北晋派来的将军是沈伯均。」
我本想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可这个名字……沈伯均？他怎么会来？我猛然抬头看向宁晚照。
他看着我的反应，笑了：「看来你也是听说过沈家军的大名了。」
没等我回答，他又继续道：「我叫宁晚照。」
宁晚照，姓宁……这下我更惊讶了。
「沈家也算我们多年的老朋友了，只是故人依在，不见当年宁家军……或许如果守着北晋边塞的一直是沈家，你此刻还能在北晋安然生活吧。」
宁晚照这番话说得很是落寞，说完也没让我再发表意见，而是挥挥手表示，我可以退下了。
于是我听话地向他福了福身，然后走出房门。
心下清楚宁晚照此刻恐怕并不好受。
03
赤峰岭以北沈家军无敌，赤峰岭以南宁家军睥睨。沈家与宁家分别是北晋与南安的最难攻破的屏障。
可惜十几年前，宁家军主帅投敌卖国被判了满门抄斩，忠于宁家的众将也皆被斩首，从此天下再无宁家军。
自那以后，北晋与南安也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两国暂时休战，沈家主将自请回朝。
从此，曾经闻名天下的沈家军与宁家军成为一段传说。
可如今，沈伯均重上战场，沈家军便又燃起了战魂，只是……不见当年宁家军。
不过，宁晚照究竟是不是宁家后人？
如果是，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并且重新回到了战场并且当上了将军？
我心下好奇却也无从得知。
自从那日对话后，宁晚照突然话多了起来，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很多下面人上供给他的绫罗绸缎，金钗首饰等等他都悉数赏给了我。
这时我就不禁感叹这城主府侍女的好处了。
要是搁寻常官员家或富贵人家，主子对小丫鬟这么好的事指不定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或许还会有一两个嫉妒我的侍女给我使绊子，陷害我失宠。
想到这儿，我自己都乐了，这还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不过我也确实不知道宁晚照的用意，还是说他对自己的侍女向来都是这么好？
这天他在书房中写折子，我在旁边给他磨墨。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日子我俩的关系亲近了不少的缘故，现在的气氛让我莫名感到有些红袖添香的意思。
于是我一边磨墨一边偷看他的侧脸，同样好看得不得了，我竟可耻得有些心动，心也怦怦跳得飞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