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瑞微微一笑,道:“慧明大师的确不知道账册这件事,账册都是上一任主持觉远大师所为,至于里面记录了什么内容?这个……。”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哑巴沙弥闯了进来,开口说道:“师父的袈裟染着金粉。”
慧明一下怔住了,沙弥不是哑巴,他会说话。
“怎么你……”慧明指着沙弥,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错,我不是哑巴,我会说话,你不要问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账册里记录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慧明大师没有看过账册,他不知道内里的内容,还是我来说吧”李文瑞胸有成竹地说道,“账册里记录的是觉远大师当年与瞎子沟匪首老大黑胡子的来信,信里提到了寺里这几十年来的香火钱,也提到了一句话:佛渡有元人。”
是元宝的元,而不是缘分的缘。
一时,屋里的气氛变得空静起来,慧明也不明白上任主持觉远大师到底是何意图,更不明白眼前的两个是如何认识的。
4 哑巴沙弥的真相
“还是我来说吧!”沙弥眼大着眼睛,对着慧明说道:“瞎子沟老大黑胡子是我父亲,而觉远大师是瞎子沟的二把手,当年我父亲派他去山下筹措钱财,就是为了壮大队伍用的,没想到他拿着这些钱躲进了寺院里当起了和尚,逍遥自在起来了。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窗外不知何时起的风,刮过竹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烛火被从窗缝钻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将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慧明看着眼前不再掩饰的沙弥,又瞥向一旁神色莫测的李文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在这云隐寺四十年,自认洞察世事,却不想身边潜藏着如此多的秘密。哑巴沙弥竟是土匪的儿子,而德高望重的住持觉远大师,居然是土匪二当家!而且还是卷款外逃!那本记录着“佛渡有元人”的账册,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你们……”慧明的声音干涩,“究竟意欲何为?”
此刻哑巴沙弥脸上再无平日的懵懂稚嫩,眼神锐利如鹰隼,与他年幼的外表格格不入。
他向前一步,紧盯着慧明:“意欲何为?慧明大师,我父亲的人马,如今就在山下。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是要拿回觉远带走的东西!那不仅仅是钱财,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信物——半枚铜钥匙!”
你父亲不是早都……,慧明想说“死”字,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这时哑巴沙弥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冷冷地说道:“不错,我父亲是走了,可是他的人马还在,这些人现在都听我的指挥。”
天啊,慧明不敢相信,整天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哑巴竟然是一伙土匪的匪首。
“没错,慧明大师。”李文瑞接口道,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觉远大师当年并非全然私吞,他与家父,甚至与黑胡子大当家之间,另有一层不为人知的约定。那账册是关键,而开启存放账册之处的钥匙,就是您手中的那半枚铜钥。家父临终前曾说,觉远大师将钥匙一分为二,一半自已拿着,另一半,则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接任主持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