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念星小筑”的操作台前,把最后一颗糖霜星星粘在慕斯顶上时,手机闹钟第三次响了——距离和陆氏设计约定的送甜品时间,只剩四十分钟。
窗外的雨还在泼,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溅出密密麻麻的水花。我盯着眼前这盒“星芒慕斯”,奶油霜勾勒的星轨纹路还泛着亮,这是陆氏设计点名要的定制款,说是给员工的季度福利,单子大到我前一晚熬到三点才做完,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苏念星,你要是再磨蹭,今晚就只能吃自己做的‘道歉蛋糕’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抓起防水外卖箱往身上套,蹬上我的小电驴就冲进雨里。
雨幕里的路比想象中滑,我捏着车把的手都冒了汗,路过街角那家常去的便利店时,车轮突然碾过一块松动的地砖,整个人猛地往前倾——我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外卖箱,还好没摔着,就是裤脚溅上了一大片泥点。
“完了完了,客户要是看到我这狼狈样,会不会觉得我的甜品也不干净?”我一边嘀咕一边加速,终于在陆氏设计大厦楼下停稳车。这栋玻璃幕墙的大楼在雨里像块剔透的冰,我仰头看了眼顶层亮着的灯,深吸一口气,拎起外卖箱就往旋转门跑。
刚跨进大堂,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整个人往前扑去,怀里的外卖箱“啪”地砸在地上,盒盖弹开一条缝,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慕斯摔变形,这单不仅白做,我这小破店的名声也得砸了!
“小心。”
一道低醇的男声在头顶响起,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了我即将落地的胳膊,另一只手飞快扶住了外卖箱。我僵在原地,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男人穿了件深灰色的定制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低调的机械表,再往上,是线条流畅的下颌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眼神落在我沾了泥的裤脚上,却没半分嫌弃。
“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看路……”我慌忙站稳,想把外卖箱抢回来检查,手指刚碰到箱子边缘,就和他的指尖撞在了一起。他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我却觉得指尖蹭过的地方烧得慌,连忙缩手,“我想看看慕斯有没有坏……”
“别急。”他拦住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还好,星芒慕斯的造型完好无损,只是最边上的一颗糖霜星星掉了。他弯腰捡起那颗星星,递到我面前,指尖沾了点奶油,却一点不显得邋遢,“只掉了这个,不影响。”
我接过糖霜星星,指尖还在发烫,盯着他西装上沾到的一点奶油印,更愧疚了:“您的衣服……我赔您干洗费吧?或者我帮您擦干净?”说着就想去掏包里的湿纸巾,结果越慌越乱,把口红、钥匙串都翻了出来,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他蹲下来帮我捡,我也赶紧蹲下去,两人的头“咚”地撞在了一起。
“嘶——”我捂着额头往后缩,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他也皱了皱眉,却先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声音软了点:“撞疼了?”
那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我瞬间忘了疼,只觉得脸颊发烫,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是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