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与此同时,公厕门口。

易中海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易中海动了动身子,感受到绳子的勒劲,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公厕门口,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一顿拼命地挣扎后,终于挣脱了绳子,易中海一把扯掉嘴里的破布,低声咒骂道:

“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敢阴我!”

提步正要离开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头朝下直直地栽进了粪坑里。

粪水瞬间淹没了的大半个身子,恶臭扑鼻而来。

易中海拼命扑腾,好一会儿才冒出头来,大口喘着气,嘴里全是粪水的味道。

“救命!救命啊!”

他扯着嗓子惊恐地喊着,

然而,夜深人静,根本没人听见粪坑里的呼救。

易中海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始终没人过来。

黏糊糊地,夹杂着恶臭和寒冷,易中海又气又恨,恨不得把阴他的小兔崽子碎尸万段。

直到凌晨五六点,天刚蒙蒙亮,早起的大爷大妈们来上厕所时,这才发现了在粪坑里泡了一整晚的一大爷。

在招呼了院里的几个年轻人后,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用绳子将一大爷给捞了上来。

只见此时的易中海浑身恶臭,脸色铁青,狼狈地站在人群中,周围的大妈们捂着鼻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这不是咱们院儿里的一大爷吗?怎么会搞成这样了?”

一个平时看一大爷不爽的大妈捏着鼻子身子后仰,故意拖长了音调-戏谑道。

“我看啊,估计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给掉进去了?”另一个大妈幸灾乐祸地捏着鼻子附和着。

“估计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另一个大妈摇摇头,嘴上说着看似是在同情,眼里却闪着看热闹的光。

“啧啧,这味儿可真冲,还满头都是,老易这回可真是丢人丢大了。”有人低声笑道。

这时,一听到消息就赶忙跑过来的二大爷刘海中,在快到近前时才放缓了脚步,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向和易中海不对付,平日里就爱摆架子,这会儿看到眼前易中海的这副模样,顿时来了精神。

“老易,你这是咋了?”刘海中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声音拖得长长的:

“哟,你今天这副模样儿可真新鲜啊。”刘海中边说边摇头,眼神斜睨着易中海,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老易。半夜起来上厕所,还能掉进去?你这眼神儿是不是不太行了?要不,改天我帮你找个大夫瞧瞧?”

易中海脸色铁青,咬着牙没吭声。刘海中却不依不饶,继续阴阳怪气道:

“老易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年纪大了,做事得稳重点儿。咱们院里可都指着你带头呢,你这要是出了啥事,咱们可怎么办啊?”

围观的众人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也没有反驳,只是瞪了一眼二大爷刘海中,便转身快步离开,留下一地恶臭和众人的窃窃私语。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既解气又有些后怕。

她抿了抿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阎解放。

不远处,阎解放正倚在墙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秦淮茹对上他的视线,脸上顿时一热,慌忙低下了头,心跳莫名加快。

她自己也说不清昨晚回来时为什么会那样失态。

一整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片小树林里的画面那个天为被地为床的时刻。

“明明看着风一吹就能倒的小屁孩,没想到......”秦淮茹咬了咬唇,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倒是个比东旭还爷们的小男人......”

而另一边,东昌区张家庄的集体宿舍里,张翠花和贾东旭母子俩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哎呦,我这老腰啊......”贾张氏扶着腰,艰难地从硬板床上坐起身,嘴里不住地抱怨着,

“这村里的条件就是差,睡一晚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

贾东旭顶着一头乱发,满脸到处都是小红包,眼皮底下还挂着两团青黑。

贾东旭挠了挠脖子,开口埋怨道:

“妈,咱们就应该去住村里的招待所,你不听非得来住生产大队的集体宿舍,你看我这脸,我昨晚被蚊子咬得一晚上都没怎么合过眼!”

贾张氏皱了皱眉,瞪了贾东旭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招待所不要钱啊?咱们坐公共汽车过来已经花了4毛钱,要是再住招待所,两个人又得6毛,这一下子就1块钱出去了!你当妈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贾东旭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不就1块钱吗。“

贾张氏一听,火气更大了,伸手拍了下贾东旭的肩膀:

“什么叫就一块钱?这一块钱要是在城里,买白面也能买四斤了,就是买肉也能买一斤多了,你还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贾张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咱们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找你舅舅把咱们的粮食要回来吗?今儿个说什么也得让他把粮食交出来,不然咱们这趟就白跑了!”

贾东旭被戳得缩了缩脖子,没再吭声,脸上依旧满是不情愿。

他挠了挠胳膊上又红又肿的蚊子包,撇了撇嘴,心里暗自叫苦:

“花这冤枉钱,还不如在家买点肉来吃。来这鬼地方受罪不说,还不一定能把舅舅帮你领的口粮要回来呢。”

母子俩收拾完后,便急匆匆地朝张家村村头的张永强家赶去。

不一会儿,母子俩站在张永强家紧闭的大门前。

贾张氏上前,双手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尖锐地喊道:“大哥,大嫂,开门!快开门!”

“来了来了!”

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迎面走出来的是张永强的儿子张大牛。

他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衣,破洞的裤子,脚上穿着草鞋,看到是贾张氏后,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啊,是大姑啊,你今儿咋有时间特意跑一趟?我爸去生产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