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清晨的门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拽醒。
我闭着眼摸过床头柜的手机，屏幕显示六点四十五分，比平时醒得早了近一小时。
翻身坐起时，被子滑落，胳膊碰到微凉的床单，打了个轻颤。
趿拉着拖鞋走到玄关，我习惯性地先凑到猫眼往外看。
猫眼外站着两个人，是徐韦伯和一个陌生女生，女生正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徐韦伯头发乱糟糟的，西装外套皱成一团，袖口沾着块深色污渍。
这是和他分手三年，我第一次见他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
三年前分手，他说想全心拼事业，不想被感情分神，我没多问就同意了。
分手后删了所有联系方式，后来从共同朋友那听过几句他的消息，说生意做得不错。
门铃声又响了，比刚才急了些，像是怕我不开门。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拧开了门锁，门链没敢先拆。
“晓晓。”徐韦伯的声音传进来，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他身边的女生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怯生生地看我。
“这位是？”我隔着门链问，语气尽量保持平淡。
“她叫宋菀希，是我邻居家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徐韦伯解释。
宋菀希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晓姐好，我……我叫宋菀希。”
“有事吗？”我没松门链，就着门缝看着他们。
徐韦伯搓了搓手，眼神躲闪：“晓晓，我工厂垮了，欠了不少钱。”
他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宋菀希：“菀希爸妈把她赶出来了，我们没地方去。”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眼神里的恳求，我看得明明白白。
我盯着徐韦伯的鞋，那是双名牌皮鞋，只是蒙了层灰，鞋底没什么磨损。
真要是落魄到没地方去，会穿这样一双还能看出版型的鞋？
心里起了疑，但还是伸手拆了门链：“进来吧，客厅坐。”
他们走进来，宋菀希松开徐韦伯的胳膊，开始四处打量我的房子。
她的目光扫过沙发、茶几，最后落在电视柜上的摆件，眼神里藏着好奇。
徐韦伯把手里的帆布包放在鞋柜上，包边角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灰色布料。
“喝点什么？温水还是凉白开？”我走向厨房，没问他们喝不喝。
“都行，晓姐别麻烦。”宋菀希跟在我身后，凑到厨房门口。
我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俩，宋菀希接过时，手指碰到了我的手。
她的手有点凉，指甲缝里好像沾着点淡粉色的东西，像是口红。
“工厂怎么突然垮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徐韦伯。
“接了个大单，垫资生产，结果对方公司跑了，货款全没了。”他低着头。
“工人工资、原材料钱，加起来欠了快一百万，供应商天天堵门。”
宋菀希在一旁点头，时不时抹一下眼睛：“韦伯哥天天睡不着，头发都掉了。”
我没接话，只是看着徐韦伯的头发，虽然乱，但密度没怎么变。
以前他压力大时会斑秃，现在看着倒不像真愁到那个份上。
“那你们打算住多久？”我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
“等我找到工作，或者凑够了房租，马上就搬。”徐韦伯抬起头。
宋菀希跟着说：“晓姐，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洗碗拖地都能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