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氏还在的时候，她跑过不少采访，认识几个有良知的记者。其中一个叫赵峰的记者很快回了电话：“苏晚？这些证据是真的？”
“千真万确。”苏晚的声音很稳，“我知道现在发出来，大家可能会觉得是我在报复，但我相信清者自清。”
“你等我消息。”赵峰沉默片刻，“这事儿太大，我需要核实一下。”
挂了电话，苏晚去了医院。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比以前好了些，看见她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晚晚……”他说话还不太利索，却努力想挤出个笑容。
“爸，我来了。”苏晚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一直在微微发抖。“您放心，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护工走进来，说沈医生来了。沈亦舟提着个果篮走进病房，给苏父做了简单的检查，又低声跟护工交代了几句，才和苏晚一起走出病房。
“网上的事，我看到了。”沈亦舟递给她一瓶热牛奶，“别往心里去，清者自清。”
“我知道。”苏晚喝了口牛奶，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谢谢你，沈医生。”
“叫我亦舟吧。”沈亦舟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这几天别太累了，你父亲的情况在好转，你要是垮了，谁来照顾他？”
苏晚心里一动，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温和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关切，像冬日里的阳光，不灼人，却很暖。
第三天下午，赵峰的报道终于发了出来。他没有直接指责顾言深，而是用大量的数据和证据，还原了三年前苏氏集团破产的全过程，隐晦地指出了资金流向的异常。报道里还附上了顾言深助理和院长的录音片段，虽然打了码，明眼人都能听出是谁。
舆论瞬间反转。之前骂苏晚的网友开始反思，财经圈的人更是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几个合作方打来电话询问情况，顾言深焦头烂额。
林薇薇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砸碎了所有的设计稿。她想不通，为什么苏晚都落到那种地步了，还能翻身？
傍晚时分，顾言深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苏晚，我们谈谈。”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私密的茶馆。顾言深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看见苏晚，没了往日的嚣张。“苏氏可以还给你，但你要答应我，把剩下的证据都交出来，并且永不追究。”
“可以。”苏晚搅动着面前的茶，“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林薇薇，必须公开承认她当年剽窃我的设计，把属于我的荣誉还给我。”苏晚抬眼，目光锐利，“否则，免谈。”
顾言深猛地拍桌：“苏晚！你别太过分！”
4 谈判的筹码
“过分？”苏晚冷笑，“比起你们对我做的，这算什么？”她站起身，“给你一夜时间考虑，明天早上九点，我要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结果，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
走出茶馆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沈亦舟的车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上车，我送你。”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苏晚看着窗外倒退的霓虹，忽然觉得很累。“亦舟，你说我是不是太较真了？”
“不是。”沈亦舟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属于你的东西，就该拿回来。这不是较真，是原则。”他侧过头看她，“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爸带我们去游乐园，你非要把掉在地上的气球捡回来，说那是你赢来的奖品，不能就这么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