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已是半月过去。
这一天,朝歌旁边的终南山上,有一个道士看朝歌皇宫被妖气笼罩。
他打开天眼一看,立刻发现在人道气运金龙下蛰伏着一只千年狐妖。
“不过是个千年狐妖,也敢祸乱天下,真是找死。”
于是,就看到他让童子找来松枝,削成了一把木剑。
接着,他向着朝歌城而去。
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阐教金仙云中子。
这半个月来,帝辛终日沉迷酒色,根本不来上朝。
因此每天朝会都是草草就结束了。
朝堂内各部门顿时也懈怠下来。
有些事情,是需要帝辛自己才能处置的。
这些文件也被积压下来。
朝歌的各位大臣,都感觉到了一股压抑。
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于是,这一天早朝,商容,比干,梅伯等一番商议后,决定去鸣钟击鼓,请王上殿。
帝辛从寿仙宫内出来,颇为不乐。
这些臣子,打搅他享乐了。
他帝辛辛苦了半辈子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吗?
这些臣子,真是没用的很。
帝辛心里一阵抱怨。
但还是来到龙德殿,接受百官朝拜。
礼毕。
就看到商容和比干开始说教起帝辛来了。
无非就是一些大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整天耽于享乐的话语。
这些话听得帝辛直皱眉头,接着本能的想要反驳。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忽然有太监来报。
说有个终南山来的道士,在午门外求见。
请问大王接见还是不接见。
帝辛正好懒得和商容比干纠缠,于是就请道士赶快上朝。
很快,就看到左手花篮,右手拂尘的道士来到了龙德殿内。
他看起来好一派气象。
他打了个稽首,对着帝辛道:“陛下,贫道有礼了。”
而在这个道士走入龙德殿的时候,李尘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他身上。
云中子!
别人不知道此人的身份,李尘却非常清楚。
阐教福德大罗金仙云中子,据说很有可能是红云道人的转世。
特长是炼器。
一般来说。
正常大罗金仙,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跑到朝歌城皇宫来。
毕竟这里被人道气运金龙封禁。
来了朝歌,体内的修为必然被禁锢。
这个时候可能几个凡人,就能轻松把他这个大罗金仙砍杀。
按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理论,一般没有大罗金仙会冒这样的险。
哪怕余元这样脑子缺根筋的存在,到了朝歌城外,放下李尘后,也是直接跑路。
绝对不愿意踏入朝歌城半步。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云中子这次到朝歌城来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这云中子,可能还真是个好人。”
“明知道他师门已经站在了西岐那边,但是他还是跑到朝歌来,想救帝辛,想救商王朝一命。”
“可是有什么用呢?”
“改朝换代这种事情,可不是区区一个大罗金仙可以阻挡的。”
李尘在心里摇头。
正是因为云中子这个宅心仁厚的举动,所以,日后必然会引得阐教十二金仙愤怒。
他日后只有亲自诛杀闻仲,才能真正表明自己的立场。
云中子和帝辛交谈了几句后,留下一把松木剑,飘然而去。
而面会完云中子,让人把松木剑挂到分宫楼上后,帝辛就以太累了为由下班退朝了。
留下群臣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好不容易把正主叫过来,结果活还没干。
陪个道士扯了几句,就又跑路了。
这天下还要不要啊。
这天下可是你殷家的天下,我们可是给你打工的。
你自己都不当回事,我们就更不当回事了。
群臣个个在心底抱怨。
当然,大家脸上自然风轻云淡,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好。”
“有了这把松木剑,必然可以诛杀那个狐妖。”
而回到司天监,这半个月来,脸色和锅底一样的杜元铣看起来非常兴奋。
一扫往日的郁郁不乐。
看着杜元铣的模样,李尘微微摇头。
他有河图洛书。
虽然无法动用这两件极品先天灵宝,但是,借用上面一两缕灵气来修炼,还是可以的。
因此,李尘的望气之术虽然修炼不久,但是也已经超出了凡俗。
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明显的看到杜元铣头顶,黑云压顶,血光冲天。
这分明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可叹,他还在这里兴奋不已。
不同的人,头顶的气运颜色是不同的。
也代表了不同的状态。
一般有九种气运颜色之说。
分别是血,黑,灰,白,红,青,紫,金,五彩。
血,黑,一般是气运衰败之像,如果没有解救之法,很可能要不久于人世。
至于灰色,则是普通人的气运。
白色,是一些小贵族的气运。
红色,是大贵族的气运。
青色,是一方小诸侯的气运。
紫色,是东伯侯,西伯侯这种大诸侯的气运。
金色,是天子气运。
五彩,是人皇,圣人级别的存在才能有的气运。
如今,杜元铣黑云压顶,血光冲天。
这可绝非什么好的象征。
“大人,狐妖既然能迷惑大王,那云中子的松木剑,恐怕未必能把那狐妖如何吧!”
李尘看杜元铣有些兴奋,所以给他泼了泼冷水。
降低一下他的心理预期。
听到这话,杜元铣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下来。
“李尘,你说的不错。”
“是我过于轻视这狐妖了。”
“假如松木剑出了问题我要亲自向大王上一道奏章,挑明那狐妖的身份。”
杜元铣声如金石。
他看起来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
同时,随着他摆脱这么多天的犹豫,彻底做出这个决定。
他整个人的神色看起来反而轻松了不少。
人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时候。
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自己体内打架一样。
做出了决定,不自我内耗了,反而轻松了。
当然同时,也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了。
“大人,这………………”
李尘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按照他和光同尘的想法,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劝诫这杜元铣了的。
但是看着这样一个忠臣,直臣,不久后就要死在他面前了。
他内心实在有些不忍。
“李尘,假如我的奏章引得大王震怒,以后司天监的重任,就要交到你手里了。”
“希望司天监在你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杜元铣显然也知道自己触怒君王的下场。
所以,他已经开始向李尘交代遗言了。
“大人为国为民,忠勇可嘉。”
“天下百姓和后世之人,一定会记得大人这个司天监监正的。”
既然劝不了,那就祝福吧。
本来杜元铣死了,他后台又硬。
司天监监正的位置多半会落到他手里。
可是,李尘却一点没有升官发财的喜悦。
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在国运下降期的王朝做官,遇到一些直臣,忠臣,真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
“哈哈。”
杜元铣只是大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