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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我带着一条丝巾,跟着林子杰第十次踏入他家门。
准婆婆一见到我,满眼嫌弃:“小夏又来了?。”
接过丝巾随手一扔,丢在满是茶渍和瓜皮果壳的茶几上。
午饭只有一碗清水煮面,我一点食欲没有,这已经是她第十次敷衍我了。
林子杰呼噜呼噜吃得香,还一个劲说:“妈做的面最好吃了。”
饭后准婆婆拿给我一枚生锈的铜戒指。
“小夏啊,这是我们老林家的传家宝,就当彩礼了。”
我看着那铜戒指,平静地说。
“阿姨,这戒指太有年代感了,不符合我的审美。我们还是按照传统规矩,房本加我的名字,彩礼20万。”
她猛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
“什么?房本加名字还要20万!做梦!就这个,爱要不要!”
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把我今天送你的丝巾还给我吧。”
她不屑地把丝巾扔过来:“一条破布而已,谁稀罕!”
我接过丝巾,幸好没告诉她,这是爱马仕限量款,全球仅此一条,市值十万。
......
我将丝巾仔细叠好,准备放回包里。
一只手猛地伸过来,从我手里把丝巾夺了过去。
林子杰的妹妹林子欣捏着那条丝巾。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
“我妈都把传家宝给你了,你还惦记着这条破围巾不放?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准婆婆张桂芬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双手叉腰,走到她女儿身边。
“就是!你妹妹说得没错!没见过你这么不大方的女人,一条破布也当个宝似的!”
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嫌恶不加掩饰。
林子杰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恳求。
“小夏,你别闹了行不行?”
“给我妈个面子,不就一条丝巾吗?多大点事儿。”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只有息事宁人的敷衍。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他踉跄了一下。
“林子杰,这是最后一次。”
“要么,现在把丝巾还给我,我们一拍两散,从此再无瓜葛。”
“要么,我们现在就出门,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张桂芬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她显然以为我是在用婚姻逼她妥协,彻底拿捏住了我。
她从林子欣手里扯过丝巾,看都没看,转身就朝厨房门口的垃圾桶走去。
“你不是要吗?我给你!”
她扬起手,将丝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桶里还泡着中午吃剩的面汤,油腻的汤水瞬间浸透了柔软的布料。
张桂芬拍了拍手,转过身,下巴抬得高高的,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现在没了,我看你怎么要!”
林子杰站在原地,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平静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
镜头稳稳地对准那个肮脏的垃圾桶,对准那条漂浮在面汤上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