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盖着白布,边缘渗出暗红的血迹,滴落在石板路上,在清晨的雨中晕开。一个留着短发、眼神锐利的女人正指挥着众人,她看到葛痕,皱了皱眉:“你就是新来的档案员?我是刑侦队队长,林野。跟我来。”
葛痕跟着林野走进停尸房,冰冷的空气里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血腥的味道。白布被掀开,死者是个年轻女人,二十岁左右,双手交叠放在胸口,脸上带着与卷宗照片里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林野戴上手套,从死者的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黑色的,边缘泛着哑光,正面用银色墨水写着:“祂在等待苏醒的祭品。”
“和二十年前的案子一模一样。”林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昨晚接到报案,死者是城西纺织厂的女工,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八小时,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痕迹,除了这张卡片。”
葛痕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拿出昨晚带回来的卷宗,翻到受害者照片那一页:“二十年前的五个受害者,也是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卡片。”
林野接过卷宗,快速翻看着,眉头皱得更紧:“这些旧档案早就被封存了,你怎么会有?”
“昨晚在档案室整理的时候发现的。”葛痕隐瞒了男人的出现,“队长,我怀疑这不是模仿犯,而是同一个凶手——或者说,同一个组织在作案。”
“不可能。”林野立刻反驳,“二十年前的案子,所有嫌疑人都已经去世,而且这二十年里,从来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而且,你不知道的是,二十年前负责那起案子的刑警,最后都……疯了。”
葛痕的心猛地一沉:“疯了?”
“对,有的说看到了‘触手’,有的说听到了‘深海的声音’,最后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不到半年就全死了。”林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局里的老人都说,那案子邪门,沾不得。”
“邪门?”葛痕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克苏鲁神话资料——那些关于远古邪神、心智侵蚀的描述,似乎正与眼前的案子重叠。他深吸一口气,“队长,现场的监控呢?有没有拍到可疑人员?”
“监控坏了。”林野的语气带着无奈,“死者家附近的监控,从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一片空白。技术科检查过,不是设备故障,而是被人故意删除了数据。”
“内部人员?”葛痕立刻追问。
林野沉默了,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帘:“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警局里的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谁会……”
她的话没说完,停尸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员跑进来,脸色苍白:“林队,不好了!档案室……档案室里发现了染血的警徽!”
葛痕和林野对视一眼,立刻往档案室跑。昨晚他待过的那个档案室里,铁架倒在地上,档案散落一地,而在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枚银色的警徽,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警徽旁边,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写着新的字:“下一个,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葛痕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警徽上的血迹。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边缘泛着诡异的暗紫色,不像普通的人血。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男人的话——“有些真相,比死亡更可怕”,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远超普通凶案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是来自深渊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