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漓吓得忘了呼吸。
愣了好几瞬后,姜漓终于反应过来:“将,将军,您醒了?”
不待宋霆钰出声,姜漓猛地冲出院子,敲开了韩昭和罗进的房门:“将军,他醒了。”
韩昭和罗进愣了一瞬,随即激动地朝寝室跑去。
姜漓紧随着他们走进宋霆钰的卧室,只见韩昭他们一脸的激动,说不出话来。
“我,睡了多久?”宋霆钰的嗓音低哑,但是发音却清晰无比。
“快两月了”韩昭红着眼睛回答。
“将军,御医都说您醒不过来了,是姜姑娘她,她救了您。”罗进把姜漓推到宋霆钰面前。
姜漓因着方才她跟他的四目相对而脸红不已,不敢抬眼看宋霆钰,低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突然手上一暖,姜漓抬眼看去,却是宋霆钰握住了她的手:“辛苦你了。”
姜漓象被烫伤似的,忙抽出手:“将军刚醒来,还需多休息才是。”
说完就逃了。
韩昭和罗进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将军是否把姜姑娘当成了夫人?
“将,将军,姜姑娘,她,她......”
“我知道,姜姨娘,日后你们需把她当成主子相待,需尊她敬她。”
韩昭和罗进:将军知道她是姨娘,那他知道姜姑娘是谁的姨娘吗?
见宋霆钰疲惫地闭了眼,他们忙告退,让他好好休息,这个时候不适合向将军告知姜姑娘的身份。
两人走到门口,听见宋霆钰说道:“不要让其他人知晓我醒来了。”
“属下明白。”
二人也知道将军醒来必将带来更大的危险,现在还不是时候公布将军苏醒的消息。
宋霆钰醒来的消息只有韩昭、罗进和姜漓三人知道,门口的侍卫都瞒住了,因此第二日起来,姜漓便不好再近身伺候宋霆钰梳洗,而改为韩昭罗进二人伺候他。
姜漓用过早膳便和春桃带着礼物和药出门。
出府前姜漓先去马厩看小然。
刚到马厩就看见小然从一匹黑马上面翻身下来时,掉在地上。
“然儿”姜漓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
“我没事,姐姐。”
见到姐姐小然眉眼含笑,伸手拍去身上的尘土。
“他这几日说要学骑马,就让他在院里练着走圈,摔是正常的。”马房胡管事笑着对姜漓说。
姜漓把点心奉给胡管事:“然儿多得您照看才能过得这么自在,这鞋子和点心都是我亲手做的,还请您不嫌弃。”
胡管事点点头,他也客气,便收下了,他原是宋老将军的下属,因伤留在侯爷管理马匹,老侯爷走后宋霆钰依旧对他十分关照。
宋将军不在,如今的世子对他不管不顾,胡管事对府里发生的事情都清楚,只是无奈他人微言轻,也做不了什么。
“宋将军情况如何?”胡青问姜漓。
“将军他气色日渐好转,会醒的。”
胡青点头,也不再说话,姜漓叮嘱小然要听胡管事的话,便和春桃出了府。
两人出府后直奔德馨医馆。
出乎姜漓意外,徐梓安也在。
“徐老板在此等姑娘两日了”罗掌柜说道。
“抱歉,因中间缺了点药材,药没有及时做出,送迟了。”姜漓抱歉地说。
“无妨”徐老板摆手道:“好药不怕晚。”
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姜漓心情也很好,便把药交给罗掌柜带下去一一查验。
不一会,罗掌柜便前来回复徐老板:“姑娘的药可用。”罗掌柜说话时眼中有光亮,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回春堂的方子。
“甚好,日后就劳烦姑娘了。”
徐老板对罗掌柜使了个眼色,罗掌柜下去一会,拿了袋银子过来,递给徐老板。
“这是五十两银子,是给姑娘的合作诚意金,日后姑娘送来的药便按之前的协定分成,每月一结,姑娘若是有难处,也可以提前预支银子。”
徐老板诚意满满,双手把银子递给姜漓。
姜漓接过银子,心中不免激动,这是她八岁以后拿到的最多的银子。
见姜漓眼尾泛红,徐老板静静地看着她,暗忖:这么美好的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呢?五十两银子就让她这般激动。
“姜姑娘如不嫌弃,徐某可否邀姑娘一起用膳。”
姜漓摇头:“感谢徐老板相邀,我家里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徐老板眉头几不可闻地蹙了下,这可是他第一次邀请姑娘一起吃饭,却一下就被拒绝了。
徐梓安笑道:“那便下次吧,下次姜姑娘可不能拒绝了。”
姜漓朝他福了福:“姜漓谢过徐老板的盛情相邀。”
她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记得上次见面她穿的是丫鬟的衣裳,徐老板对她的身世更加好奇了。
回到内室,徐老板对一个身穿青衣短打服饰的男子耳语了几句,那人便领命出去了。
姜漓不知道徐老板已经着人去查她底细,她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很是开心,便和春桃去“美心斋”买了一些点心,还给小然买了两身衣裳给春桃买了一个掐丝珐琅碧玉簪。
春桃捧着东西一脸的喜色,行走间发间的簪子轻轻晃动,人也显出几分灵动来。
姜漓对春桃说:“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二人来到京城有名的“醉仙楼”
走进醉仙楼,姜漓心中涌起几分酸楚,想起当年祖父带着他们来此时用膳的光景。
因家中人口众多,祖父包了二楼整层楼,掌柜的亲自迎接,那是何等的风光。
今日醉仙楼里人并不多,姜漓和春桃得以坐在窗边,这个位置既可看繁华热闹的街景,也可以望着烟波浩渺的江景,是酒楼中绝佳的位置。
春桃点了酱鸭脯,姜漓点了鸡汤笋丝和四喜丸子,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日后再有银子赚,咱们还来这里吃。”
姜漓对春桃说着话,目光掠过热闹的街道,忽地看见那张嬷嬷从窗下走过,她手里拿着个包袱,神色匆匆,似乎要去见什么人。
姜漓手中茶盏微倾,碧色茶汤在盏沿晃出细碎波纹。
她借着垂首饮茶的姿势,目光始终追着周嬷嬷拐进西街巷口。
春桃正夹着鸭脯的银箸顿在半空:“小姐?”
“这酱鸭脯你包了。”姜漓摸出碎银放在案上,提起裙角便往楼下追去,到了街上,姜漓买了一顶帷帽戴上。
暮春的风卷着槐花香扑在脸上,她将帷帽纱帘掀开一线,见周嬷嬷的灰褐裙角正消失在青石巷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