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号包厢。
季明慧那天晚上是19点40分进来的，她没有说错，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两个女性助理，这两个人林宽是认识的，只是没有记住她们的名字。
客户也带了两个女性助理。
双方喝酒唱歌，一直唱到22点左右，这才离开。
中间确实是玩了一个很低俗的游戏，玩骰子，输了的话，就要用道具牙模在身上咬一个牙齿印。
看上去就像是真人牙齿咬的。
林宽没什么社会经验，一直没整明白什么是道具牙模。现在知道了。其实就是一个像人嘴的模具，可以咬合。
在人身上咬一下，就会留下一个牙齿印。
林宽不知道，这玩意有啥好玩的？除了让自己的爱人误会之外，没别的用处了吧。
咬哪里，就有些随心所欲了。先是咬手臂，后来尺度就越来越大了。位置越咬越偏。
季明慧甚至在对方助理的胸口给咬了一个——隔着衣服咬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的心理。
要是这个女人已经结了婚，回到家里老公见了这个地方有印记，肯定也是要误会了。
还有就是，毕竟是有男性在场，这样玩真的合适吗？
林宽没想到，自家老婆在外面，这么放得开。
还有唱歌的时候，季明慧扭得也有点大，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在外面这么疯，这么野！
一直以为季明慧是个乖乖女呢！
他把视频里面的内容，选择性地录了一段，胡国斌没有阻拦。
做好这些，林宽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
季明慧肩膀上面的印记，原来是这么来的。
虽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可是一个有夫之妇，在外面跟别人这样玩，真的就不过分了吗？
林宽感觉自己的想象力，真的被道德感给束缚住了。
以前他年轻的时候（现在也不算老），也经常跟朋友们去KTV唱歌，顶多就是喝点小酒，玩玩骰子，说几句玩笑话，哪里就到了这个份上！
视频里面，咬季明慧肩膀的时候，对面那个LSP客户可是一直盯着她看呢！
隔着屏幕也能看得出来，这个人脑海里在想什么。
林宽走着走着，突然又想到，不对啊。
时间对不上。
从市中心的夜帝KTV，回到他们所在的天心小区，开车的话撑死了也就半个小时。
他们离开的时间是22点01分。
季明慧回到家里的时间是23点23分。
也就是说，这些人离开夜帝之后，还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他们的下半场。
还有就是，咬出来的牙印时间长了会消失，要是那个牙印是在帝豪包厢里咬的，这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不可能回到家里还没消失。顶多也就剩下一块红印了。
想到这里，林宽的状态就更差了。本来就觉得季明慧在外面不检点，玩得太花。
这只是他看到的上半场，在他看不到的下半场，不知道会玩出什么来呢。而且，林宽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他现在看到的这些，只是季明慧想要让他看到的。
不想让他看到的话，季明慧肯定不会告诉他，是在夜帝这里唱的K，他一时半会都查不到手里的这些内容。
想想就太可怕了。
从那个印记的清晰度来看，是在季明慧回家前二十分钟内完成的。
林宽想到了洛青云，他那天出现在小区外面。
呼，林宽只觉头大。
没错，季明慧是个聪明人，读书那会儿就是一个学霸，尤其是物理和数学，一直稳坐全校第一的宝座，没有人能撼动。
后来顺利考了一个985。
这样的人，走向社会之后，是很善于算计的。
林宽就不一样了，他喜欢语文和历史，是个正儿八经的文科生。稍微难一点的数学题，他就做不出来。记得有一次高考模拟，数学考了37分，全班垫底。
这成了他学生时代，最大的笑话。
后面还是借着音乐才艺，考上了一所三流的音乐学院。
走向社会之后，他就从来没觉得顺利过。
可能最大的顺利，就是跟季明慧恋爱结婚吧。
两口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宽不敢往深处去想，外面太阳好大，他朝着律所走去。
林宽大可以去网上下载相关的协议模版。
之所以来律所，是因为他有一位同学在里面做事。
同学马永昌了解了情况之后，给了他一些建议。
像林宽这种情况，其实是可以分割财产的。
首先，当初季明慧创业的时候，林宽出了十万块，只要能拿出证据来（银行的转账流水），不但本金可以全额退还，还可以索要公司成长带来的部分溢价。
比如刚开始，公司价值两百万，现在公司成长了，价值一千万了，翻了五倍。
林宽应该得到的钱是，五十万。
这不是一笔小钱，而且季明慧的公司，也不止一千万这么便宜，少说也有一千五百万，算下来林宽可以分到七十五万左右。
这是一个建议。
还有就是，林宽这些年虽然没有上班，但他一直在家里帮着照顾季明慧的饮食起居，这一部分的劳动，也是可以换算成劳动所得的。
按两年算吧，十万不算过分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林宽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季明慧在外面——
假如能找到确实证据的话，完全可以索要精神损失费，三五十万不算过分吧。
这样算下来，林宽至少可以从季明慧这里拿到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
这不是一笔小钱。
林宽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能有这样一笔钱到手，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以后的生活会轻松不少。
马永昌说：“我会把这些内容，全部写进离婚协议书里面。”
“你要是这样写，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马永昌往后面靠了靠，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容：“老同学，你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做人还是那么老实。社会生存的规则就是这样的，老实人是没有生存空间的。我知道，我不应该劝你去离婚。可是，你想过没有？季明慧会不会就是吃准了你老实，所以才敢在外面乱来呢？有时候，你以为的果，可能是因。”
这话就有些震聋发聩了。
林宽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啊，季明慧肯定是很了解他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要是林宽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她敢这样做吗？
“都要离婚了，别的暂时不要管了，就只管利益最大化就好了。”
马永昌花了二十分钟，帮林宽拟好了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交到他手里：“本来呢，要是别人，至少要收六百块。你是老同学，免费。”
林宽一通感谢。
看着林宽离去的背影，马永昌冷笑一声：“这个岁数了，还这么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