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校长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主管的就是学生工作和纪律监察。更重要的是，我听说他一直看不惯王主任仗着自己是老资历，在教务处搞一言堂。如果说学校里还有谁能帮我，那一定就是他了。
但这同样是一场赌博。我不知道周副校长是否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刚正不阿，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为了我这样一个名声已经“臭了”的学生，去得罪顾辰背后庞大的势力。
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来到了周副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我没有预约，只能在门口干等着。秘书出来问了我几次，都被我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汇报”给挡了回去。
我从早上八点，一直站到了中午十二点。期间，无数老师和学生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我成了学校的“名人”，一个不知廉耻的捞女。我的双腿已经站得麻木，但我咬着牙，一步也没有挪动。
终于，办公室的门开了。周副校长送一位客人出来，看到了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的我。他五十多岁，头发微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你就是柳如烟？”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显然，他也知道了我的“事迹”。
“是，周校长。”我挺直了背，不卑不亢地回答。
“找我有什么事？”他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我有一些东西，想请您过目。我相信，这些东西关系到我们学校的声誉，甚至可能涉及严重的违法乱纪行为。”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坚定。
周副校长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话产生了一丝兴趣。他审视了我几秒钟，然后侧过身，“进来吧。”
走进办公室，我将门关好，然后从包里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那个视频。
“周校长，我知道您时间宝贵。请您先看完这个。”
当视频里传来顾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时，周副校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电脑前，死死地盯着屏幕。随着视频的播放，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从惊讶到愤怒，最后变成了一片铁青。
视频播完，他又点开了那段音频。当王主任那谄媚的声音响起时，周副校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整个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良久，周副校长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学校档案室，三年前的国奖评审材料里。”我如实回答。
周副校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胡闹！简直是胡闹！把学校的声誉当成什么了？把国家的奖学金当成什么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看到他眼中的怒火，知道我赌对了。
“柳如烟同学，”他重新看向我，眼神复杂，“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把这些证据交给我，有没有想过后果？顾辰的父亲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学校最大的赞助商之一。”
“我想过。”我迎上他的目光，“如果连您都不能为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主持公道，那这所大学，就真的烂到根了。大不了，我不念了。但这件事，必须有人知道真相。苏曼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我不想再有第三个、第四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