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怕。
他横,我比他更横。
他不要脸,我比他更不要脸。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柳如烟,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谁敢动我和我女儿的活路,我就敢跟谁同归于尽。
4
我拖着一身的疲惫和鸡血味回到宾馆时,天已经黑了。
推开门,托管中心的老师已经把月月送了回来,小丫头正乖乖地坐在桌子前画画。
看到我,她立刻丢下画笔扑了过来。
“妈妈!”
当她闻到我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时,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妈妈,你受伤了吗?”
“没有,这是怪兽的血。”我笑着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妈妈洗个澡就好了。”
热水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白天的戾气。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陌生的自己,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相信世界充满善意的普通女人。丈夫意外去世后,我以为天塌了,但为了女儿,我必须撑下去。我拼命工作,省吃俭用,只想给月月一个安稳的家。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
善良和忍让,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的欺凌。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起我那可笑的善良,化身为来自地狱的恶鬼。
洗完澡出来,我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是“柳氏家族群”。
果不其然,柳强已经把今天在公司门口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在群里哭诉了一遍。
二叔柳建国第一个跳出来:
“柳如烟!你这个丧门星!你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吗?你把强子的脸都丢尽了!他的工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张翠花紧随其后,发了一长串的语音,内容不堪入耳,无非就是骂我不要脸,骂我是个疯子,咒我不得好死。
“你个小贱人,自己当寡妇,也想让别人家不好过是吧?你等着,我饶不了你!”
其他的亲戚也纷纷站队,对我口诛笔伐。
“如烟,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怎么能去单位闹呢?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快去给你哥道个歉,把这事了了。”
我冷眼看着这些人的表演,一个字都懒得回。
道歉?不可能。
我就是要逼他。
我直接把柳建国和张翠花这两个骂得最凶的账号屏蔽,然后给二叔柳建国单独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三十万赔偿款,加上二十年的利息,总共五十万。打到我卡上。否则,我就不止是去柳强公司闹了。”
发完,我直接关机,睡觉。
第二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通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浓妆艳抹的张翠花。
她一改昨日的嚣张,脸上堆着假笑,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我打开一条门缝,冷冷地看着她。
“有事?”
“如烟啊,”张翠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你看你,怎么住到这种地方来了?跟嫂子回家吧。昨天都是误会,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回家?我差点笑出声。
“我的家被你们占了,我回哪个家?”
张翠花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道:“嗨,你看你这孩子,还记仇呢。你哥昨天被领导骂了,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商量了一下,房子呢,我们先住着,毕竟小宝上学是大事。但是我们给你补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