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昏暗的大厅里烟雾缭绕，
贺乾声坐在沙发上，窗外灯光映在漆黑的身影上，透出几分僵硬，
黑暗中一点红光明明灭灭。
我皱起眉头，印象里贺乾声已经很少抽这么多烟了。
我没想到他会回来，心里又涌上了一点小小的希冀，
会是因为我的生日吗。
“我们谈谈，”他掐灭了烟。
“没什么可谈的。”
猜到他要说什么，我心里立时抵抗了起来，
“别再招惹冯佩佩，”贺乾声开口，口吻有几分严肃，虽是对着我说的，但视线穿过我，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真好笑。”我闭了闭眼，过多的失望积攒在一起仿佛没了半点重量，
“冯佩佩可能根本就不是冯家的人！”我带些怒意的脱口而出。
“你调查她？”
贺乾声避而不答，这质疑的语气无疑又让我心头火起。
“不要再跟她起冲突，”他继续说着，语调没有半分起伏。
“先去其他的房子里住几天，城郊那套别墅，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说不出话来，
觉得自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巨大的落差压得我喘不上气，
今天是我的生日，
鬼知道前几天我还盘算着在生日当天试探他的心意。
如今却连家都回不了。
“能不能跟冯佩佩分手，”
我也执拗起来，我很少这样恳求他，
出乎意料的，贺乾声没有立即拒绝，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试一试，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到。”
这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表情，夹杂几分脆弱与落寞。
“你在说什么啊？”我嗤笑，
我实在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冯佩佩魅力大到无法拒绝吗？
“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搬出去。”
“乖，听话。”
贺乾声熄灭烟头，含混的嗓音低低的让人听不清楚，仿佛他又变成了那个护了我十几年的大哥。
“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对不起，”
他黑沉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或者你不是一直想出国……”
“够了。”厉声打断他未完的话，我站起身，压抑了多日的怒火瞬间倾泻而出。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道歉，
还有贺乾声竟然要把我送出国，这个认识让我有些崩溃，
曾经读书时我周末住学校他都要黑几天的脸，现在果真是当个包袱说甩就要甩了。
十几年前，我俩都是福利院里的孤儿，在孤儿院的日子，吃不饱又穿不暖，
尽管他年纪比我大，
但我固执地认为，我俩之间，约等于青梅竹马，约等于两小无猜。
小时候我在孤儿院常常挨打，终于在一天晚上，受罚淋雨后高烧不退，病了两三天毫无起色后，贺乾声再也忍不住偷偷背着我跑去医院，
从此就再也没回去，
我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有一天他会将我抛下，或是日子太长总要分道扬镳。
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我有些控制不住眼泪，
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甩到了贺乾声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们俩都愣住了，
看着他明显沉下去的脸色，我觉得我可能过分了，毕竟他已经不是我的大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