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告诉他。
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我约他在家里谈，特意选了他应该心情不错的晚上。
饭桌上，我斟酌着开口：「陆沉舟，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正低头看手机，闻言「嗯」了一声，头也没抬。
「我……」
我刚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起，语气是难得的温和：「清洛？怎么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眉头皱起：「摔倒了？严不严重？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他走到门口，才像想起什么，回头看我，「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已经转向门外的侧影，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没什么。」我听见自己说，「不重要了。」
他点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玄关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和那张轻飘飘的化验单。
7
苏清洛的回归演出空前成功。
媒体大肆报道，说她宝刀未老，依旧是芭蕾舞界最璀璨的明珠。
庆功宴设在最顶级的酒店。
我本来不想去，但梅姐苦口婆心：「我的小祖宗，你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吗？你不去，明天通稿就会写你耍大牌、嫉妒苏清洛！陈导的戏还要不要了？」
最终，我还是去了。
穿着不起眼的黑色小礼裙，躲在角落。
陆沉舟是当之无愧的主角，陪着苏清洛穿梭在人群里，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苏清洛穿着高级定制的白色礼服，像只骄傲的白天鹅，紧紧挽着他的手臂。
「沉舟，这次多亏了你。」她举杯，眼波流转，「我敬你。」
陆沉舟笑了笑，和她碰杯。
灯光下，他们般配得刺眼。
有人起哄：「陆总，苏小姐，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苏清洛娇羞地低头：「别瞎说，沉舟已经结婚了。」
「哎，那种商业联姻算什么？谁不知道陆总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就是！当年要不是误会，你们早就修成正果了！」
陆沉舟端着酒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们的婚姻，只是个笑话。
「林小姐？」苏清洛发现了我，端着酒杯走过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停留一瞬，语气带着怜悯：「一个人吗？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挺直脊背，迎上她的视线：「谢谢关心，我很好。」
苏清洛凑近一步，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硬撑了，林晚。赝品就是赝品，永远上不了台面。」
她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冰冷。
「他书房抽屉里的电影票根，是你放进去的吧？模仿我的习惯，想让他想起过去？真是……可怜。」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连这个都知道？
陆沉舟……连这些都跟她分享吗？
巨大的羞辱感席卷而来。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没让自己失态。
「苏小姐想多了。」我面无表情，「我对别人的过去，没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