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午夜，酒吧里的狂热终于渐渐退潮。
音乐声变得舒缓，炫目的灯光也柔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荷尔蒙发酵后的疲惫气息。
林凡在一片莺声燕语中站起身，今晚的狂欢该落幕了。
几个女孩都有些微醺，脸颊上泛着动人的红晕，眼神迷离。
“小叔叔......”
戴珊珊扶着有些发沉的脑袋，身子不自觉地向林凡靠拢，声音甜得发腻，“这么晚了，你......你送送我们好不好？”
旁边的孙晓然也立刻帮腔，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是啊是啊，我们几个女孩子，不安全嘛。”
她们的意图，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凡的视线扫过她们精心修饰过的脸庞，那份热情里，掺杂了太多对金钱的渴望。
他甚至能想象到，只要自己愿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惜，他没兴趣。
他只是平静地拿出手机，动作利落地点开打车软件：“我给你们叫车，地址发我，保证安全送到楼下。”
话语客气，却明显有些生分。
戴珊珊和孙晓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们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了几分，失望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但她们很快调整好表情，依旧甜甜地笑道：“那......谢谢小叔叔了。”
林凡没再多言，给她们叫好车，看着她们上了车，这才转身对旁边的代驾说道：“走吧，送她们回去。”
车内，气氛比酒吧里安静了太多。
叶瑶和王雪并排坐在后座，车窗外的霓虹灯光一闪而过，映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
代驾平稳地开着车，先送叶瑶。
“就停这里吧，谢谢。”叶瑶指了指小区门口。
车停稳，叶瑶却没有立刻下车，她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向驾驶座旁的林凡：“那个......小叔叔，今晚真的谢谢你。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紧张。
“可以。”
林凡很干脆，直接解锁手机，调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叶瑶如释重负，连忙扫码添加。
好友通过的提示音响起，她将手机攥在手心，脸颊更红了，下车前，她忽然回头，带着几分豁出去的俏皮，大着胆子说了一句：“早知道雪雪的小叔叔这么帅，我早就缠着她介绍了！”
“就是就是！”
王雪立刻在旁边起哄，“现在介绍也不晚啊瑶瑶！近水楼台先得月！”
“哎呀！你乱说什么！”
叶瑶的脸瞬间红透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嗔怪地瞪了王雪一眼，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跑了，背影都透着一股慌乱。
林凡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忍不住失笑。
现在的女大学生，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王雪家的新房。
到达楼下时，周围已经万籁俱寂，只有几盏路灯还亮着，时间指向了凌晨两点。
“好了，上去吧，早点休息。”林凡对王雪说。
“那个......小叔叔......”
王雪却没动，手指绞着衣角，有些为难地开口，“你......你能不能送我上去啊？”
林凡有些意外：“怎么了？”
“我怕我一个人上去，我爸他......他肯定又要唠叨我。”王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凡更奇怪了：“这个点了，你爸还没睡？”
“他睡了，但这个点肯定又醒了。”
王雪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她尴尬地解释道，“他说......他说凌晨两点以后，我们这的电费，每度能便宜一毛钱。所以......他每天都定这个点的闹钟，起来给家里所有的充电宝、手机、平板、电动车电瓶......反正所有能充电的东西，都给充上电。”
林凡：“......”
他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
还真是......一点没变。
不愧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大表哥，将“抠”这个字刻进了DNA的男人。
“行。”
林凡解开安全带，“走吧，我送你上去，顺便瞻仰一下这位‘省电专家’的风采。”
王雪松了口气，带着林凡一起走进了楼道。
楼道里声控灯年久失修，两人摸黑爬上三楼。
王雪掏出钥匙，在锁孔里摸索了半天，才“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
门被推开一条缝。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客厅的角落，亮着几个微弱的、不同颜色的充电指示灯。
一道黑影正蹲在墙角的插排前，摸索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是快充头，插手机......这个是慢充，给充电宝......还有剃须刀......”
“爸，我回来了。”王雪小声喊了一句。
那道黑影猛地一颤，警惕地望向门口。
“王雪！你还知道回来啊？！现在都几点了！”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男声响起，接着，他看到王雪身后的林凡，音量陡然拔高。
“林凡，你还敢来我家？！”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林凡身上，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大半夜的，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净带着我家王雪到处鬼混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