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瑶怎会知道?!她怎么可能看得见?!
还不等柳清月从震惊和慌乱中回过神来,附近已被苏轻瑶提前让知夏设法引来的几位正好在御花园散步的夫人、小姐闻声走了过来。
其中包括那位素来与柳家不睦、性子直爽的兵部侍郎夫人。
“怎么了?苏县主,柳小姐,发生何事了吗?”侍郎夫人率先开口,目光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视。
苏轻瑶立刻换上更加担忧的神色,指向柳清月的袖子:“诸位夫人来得正好,快帮柳姐姐看看,她袖中好像藏了支断簪,我瞧着那断口甚是锋利,真怕她不小心伤着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柳清月骑虎难下,藏匿袖中之物已是可疑,若再推拒,更显心虚。
那位侍郎夫人本就看她不顺眼,见状直接上前,不由分说伸手一探,竟真从柳清月宽大的袖笼中抽出一支质地普通、断口嶙峋却打磨得异常尖锐的玉簪!
“这……”在场众人哗然!闺阁小姐,袖中藏此等危险又晦气之物,实在蹊跷!若说是心爱之物断裂舍不得丢弃,又何须藏在袖中?还磨得如此锋利?
柳清月脸色煞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泪珠瞬间滚落,语无伦次地辩解:“这、这不是我的……是,是有人……有人陷害我……” 她目光似有似无、充满控诉地瞟向苏轻瑶,试图将祸水东引。
苏轻瑶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显得无辜与关切,上前一步扶住柳清月微微颤抖的手臂,感受到手下肌肤瞬间的僵硬,柔声道:“柳姐姐莫怕,既然不是你的,那定是哪个粗心的宫人不小心放错了,或是……有人恶作剧。只是这断簪锋利,藏在袖中实在危险,方才我真真为你捏了把汗,生怕你一个不小心……” 她话未说尽,但留白的意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领神会——这柳清月,要么行为不端,私藏凶器;要么,就是意图构陷他人,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刻,太子萧承璟也被这边的动静引来。
他看到柳清月袖中藏簪被当众揭穿,周围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模样,再看到苏轻瑶一脸坦荡的关切,而柳清月则是泪落不止、眼神闪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是不喜苏轻瑶往日的骄纵,但并非全然无知昏聩。
柳清月此举,结合赏花宴苏轻瑶的反常,实在太过可疑。
“清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承璟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冷意与审视。
柳清月看到他,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哭得更加哀切凄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殿下明鉴!清月真的不知道这簪子为何会在我身上……定是有人要害清月啊……”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试图唤起太子往日无尽的怜惜。
若是前世,萧承璟早已心疼不已,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一切归咎于苏轻瑶。
但此刻,他看着苏轻瑶清澈镇定、甚至带着几分“你看我没说错吧她真的很危险”的眼神,再结合这诡异的、被磨尖的断簪,心头第一次对柳清月的话产生了强烈的疑虑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她口口声声被人陷害,可这簪子,分明是她自己带在身上的!
苏轻瑶适时开口,声音清晰而不失恭谨:“殿下明鉴,臣女方才路过,只是担心柳姑娘被袖中利物所伤,才出言提醒。至于这簪子为何在柳姑娘身上,又为何是这般模样,臣女着实不知。或许……真是柳姑娘自己不小心放进去,忘记了吧。” 她将“自己”二字,咬得微重,如同锤子敲在萧承璟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