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她如何用最简洁冰冷的语言下达指令，如何用眼神施加压力，如何看穿报表里的猫腻。
她教我如何自然地示弱，如何让眼泪在需要的时候迅速聚集，如何用崇拜的眼神看人而不让自己吐出来。
我们像两个最刻苦也最别扭的学生，在对方的身体里，学习着成为彼此。
……
总裁办公室外。
陆泽宇端着一杯热牛奶，温柔款款地递给正在“埋头工作”的我。
“小雨，别太累。这些枯燥的数据报表，我让助理帮你分析。”
他语气宠溺，仿佛在安抚一只易受惊的金丝雀。
我内心咆哮：这报表关乎下季度核心决策！每一个数字我都比你清楚！你看不起谁呢！
但表面上，我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稍微一激动就自动续杯，声音软糯得像能掐出水：
“谢谢泽宇哥…你真好…”
我接过牛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然后像受惊小鹿般猛地缩回，脸颊适时泛起红晕。
陆泽宇果然很受用，满意地笑了，甚至下意识地搓了搓刚才碰到我的指尖：
“乖，有事随时叫我。”
他一走，我立刻垮下脸，嫌弃地把那杯甜腻的牛奶推到角落，抽出消毒湿巾狠狠擦手。
恶心死了！
这虚伪的戏码我还要演多久！
另一边，“林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一份供应商提出的苛刻条款。
若是以前，她早就六神无主，第一时间求助陆泽宇了。
现在，她回想我谈判时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冷着声音，甚至带上了我惯有的那一丝不耐烦：
“王总，条款第三条和第七条，无法接受。没有商量余地。按我方初版方案执行，否则合作到此为止。”
对方显然早就知道“沈梦”如此强硬，支吾了几句，也不反驳，唯唯诺诺地同意了。
挂了电话，“沈梦”兴奋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强压住想要欢呼的嘴角，她环顾四周，确保百叶窗都拉好了，才偷偷对着空气比了个胜利的耶。
爽！
原来拒绝不合理要求，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
地下车库。
我们假装偶遇，快速交换情报。
“怎么样？”我低声问，眼睛还红肿着，看起来活像被谁欺负了。
“搞定了一个难缠的供应商！就是…怼完人心跳有点快，得缓半天。”
“林雨”语速飞快，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你那边呢？”
“快吐了。”
我一脸生无可恋。
“他今天给我倒了三次水，摸了两次头，叫我放了五次‘别累着’。我演技快撑不住了，再演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牛奶扣他头上！”
我迅速报出几种拗口的材料：
“‘月露’要凌晨去城西公园收集荷叶上的晨露，必须月圆之后第一天的！
‘烬草’好像是一种烧过的特殊草药灰，味道很怪，老中药铺也许有！还有‘无根水’、‘同心结烧成的灰’…”
“林雨”认真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神色凝重：
“好！我去找晨露和烬草！其他的你来！尤其是那个同心结，得回你老家找吧？”
“嗯。”我点头，“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尤其是…别让他起疑。”
“知道！你现在啰嗦得好像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