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挡开他的手:"放心,我清醒得很。"
HR经理刘姐和王仁义亲自"护送"我出公司大门,架势像是押送犯人。王仁义假惺惺地说:"李默啊,虽然你离开了,但公司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懂得奋斗了,随时可以回来。毕竟,像我们这样愿意培养新人的公司不多了。"
我回头,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比楼下广告牌上的明星笑得还耀眼,还特意露出八颗牙齿。
"王总,刘经理,咱们...后会有期。"
王仁义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傲慢取代了,大概以为我在虚张声势,死要面子。
他不知道,从我入职第一天被强制要求加班开始,我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记录。
不是写日记那种文艺青年的做法,是记录工作,用一种近乎偏执的精确。我用自己写的一个小程序,自动记录每天的工作时长,精确到分钟;我备份了所有要求加班的微信聊天记录、邮件记录;我截图保存了公司群里发布的那些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奋斗者宣言"、"狼性文化培训通知";我扫描了HR发的"自愿放弃加班费声明"模板(我当然是"被自愿"签了的);我甚至用手机偷偷录下了几次王仁义在部门会议上公然宣称"不接受996的都是废物"、"加班是检验员工忠诚度的唯一标准"、"要么狠,要么滚"的"经典语录"。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过去三年,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里,在等待代码编译的空隙中,在同事们此起彼伏的哈欠声里,我偷偷写的一个个人项目。那是一个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分布式协作平台,初衷只是想试试新技术,顺便发泄一下对现有低效、混乱、全靠人力堆砌的协作方式的不满,没想到越写越有意思,功能也越来越完善,甚至隐隐有颠覆现有工作模式的潜力。
被辞退的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然后背着我的双肩包,去了两个地方:劳动仲裁委员会,和一家知名风险投资机构。
在劳动仲裁委,我拿出了厚达五百页的证据材料,装订得整整齐齐,还贴了彩色标签方便查阅。包括但不限于:加班记录统计表(附带可视化图表)、聊天记录截图合集、录音文字整理稿、体检报告(显示因长期熬夜导致的肝功能异常)、以及一份详细的法律依据说明,引用了最新的劳动争议司法解释。
在风投机构,我向我大学室友的哥哥——现在是这家机构的合伙人——展示了我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界面简洁优雅的"生活与工作平衡木"平台。他看完十五分钟演示后,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当场就拉着我去了会议室详谈。
第三章:仲裁庭上,神仙打架
劳动仲裁开庭那天,王仁义和公司重金聘请的法律顾问坐在对面,脸上写满了"看你还能蹦跶多久"的不屑。法律顾问是个戴着金丝眼镜、梳着油光锃亮背头的中年男人,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直到我的代理律师——业界人称"铁娘子"、专打劳动争议、胜率高达98%的赵律师——踩着十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高跟鞋,拎着爱马仕铂金包走进来时,他们的脸色才微微变了变。赵律师一身利落的定制黑色西装,妆容精致,气场两米八,她一进门,整个仲裁庭的空气都凝固了几秒,连仲裁员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