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细流穿石
史家老爷子的寿宴是霖城上流社会的一件大事。
白青枚作为周成安的未婚妻，自然不能缺席。
她选了一条端庄的白色长裙，搭配的高跟鞋虽然精致，却不太合脚。
宴会上，她挽着周成安的手臂，得体地应对着各路宾客，脚底却传来一阵阵刺痛。
半场宴会过去，白青枚的脚已经又累又疼。
趁着周成安与人交谈，她借着裙摆的遮挡，偷偷脱掉了鞋子。
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瞬间的舒适让她几乎叹息出声。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样更加难受。
她需要踮起脚尖才能维持原来的身高，不一会儿就小腿酸麻。
她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却让周成安转过头来。
白青枚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甚至带着几分挑衅：“看什么看？”
周成安的目光向下扫去，却被及地的裙摆挡住了视线。
白青枚趁他低头的瞬间，又悄悄踮起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成安没有多问，而是招来不远处的女侍应，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继续与身旁的人聊公事。
几分钟后，女侍应拿来一双柔软的拖鞋，周成安接过，在白青枚身前半蹲下来。
这一举动让正在交谈的宾客停了下来，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周成安身上。
他却丝毫不觉尴尬，将拖鞋轻轻放在白青枚脚前。
白青枚愣住了，犹豫着是否要在这种正式场合穿上拖鞋。
四周投来的目光有探究，有敬畏，有讨好，却唯独没有她预想中的鄙夷和挑剔。她终于抬起脚，穿上了那双拖鞋。
后半场宴会，白青枚穿着拖鞋，跟随周成安穿梭在宾客中。
每当有人注意到她脚上的拖鞋，都会多看两眼，但没有人敢表露任何不敬。
那一刻，白青枚清晰地感受到周成安在霖城的地位和影响力。
宴会间隙，白青枚忍不住问：“你不觉得这样丢脸吗？”
周成安波澜不惊地回答：“男人的脸面不靠女人的鞋子挣。
下次你可以选择舒适的鞋子，不必勉强自己。”
这句话让白青枚对他刮目相看。
她试探性地问：“那我以后可以穿拖鞋去所有场合吗？”
“随你。”
周成安淡淡道，“如果你希望，这一条也可以加进结婚协议里。”
白青枚忽然发现，这座看似沉闷的山，或许并非她想象中那般无趣。
寿宴结束，白青枚摘掉戴了一晚上的假面，拎起裙摆准备离开。
“等等。”
周成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走向侍应生，取回那双被妥善保管的高跟鞋，然后拎着它们走向白青枚。
镶钻的高跟鞋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被那只本该批复文件、签署合约的手拎着，有一种奇异的不协调感。
更让白青枚惊讶的是，在离开的路上遇到史家的叔伯时，周成安依然若无其事地拎着她的高跟鞋，与长辈自然交谈。
那一刻，白青枚感觉心脏的某个角落轻轻动了一下。
第二天，白青枚主动邀请周成安尽地主之谊，带她在霖城转转。
令她意外的是，周成安没有让助理安排行程，而是亲自开车带她去了当地几个有特色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