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我今天一定要砍死它！”
“儿子乖，你干妈在客厅还准备了好些吃的给你呢，不去看看吗？”
秦玉的话音刚落，我听见厨房里传来菜刀摔进洗碗池的尖鸣声，忍不住眯眼皱眉，试图缓解这场喧闹带给我的不适。
“都是因为你。”
她儿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阴森森的，远不像一个六岁小孩的口吻。
眼见着他直挺挺站在厨房门口，胸脯起起伏伏，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十几秒后，他的视线开始向下移动，停在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秦玉！你…你快出来啊！”
没有等到秦玉的回应，她的儿子已经朝我疯跑过来……
他速度很快，我来不及躲，只能转过身蜷缩着，把肚子护在自己和沙发的靠背之间。
4.
“啊——”
秦玉缓缓从厨房走过来时，我已经被她的超雄儿子从沙发上大力拽翻在地。
他的头重重地砸在我的肚子上，一下，两下，三下……
我痛得不行，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
隐约觉着，身体下面有温热的液体在狂流。
秦玉的拖鞋停在我的耳边，我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
她儿子口中一直在嚷：“都是因为你，你去死，爸爸只能爱我一个……打死你……”
再次睁眼，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早期妊娠剧吐住院时也闻过几天。
我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忍不住头皮发麻，喘不上气。
“你醒了老婆。”
我转头看向杜阳，他表情淡然又陌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把手滑向腹部。
杜阳起身按住我的手：“老婆，你受苦了。”
“是……没有了吗？”
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眼泪瞬间涌起，我胡乱抹掉，想快点看清杜阳脸上的表情。
可眼泪却越抹越多，杜阳的平静让我发慌，更加看不清他的脸。
“老婆等你养好身体，孩子可以重新生。你不要怪秦玉，要不是她，恐怕你的命也要没有了。”
那我该怪谁？
我没来得及问出口，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医生。
“宝贝，呜呜——还好你醒了！都怪我没管好自己的儿子，你打我吧！你们夫妻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却被我这儿子给毁了，呜呜——都怪我……”
秦玉一进门便直朝我的病床上扑，嘴里呜咽了半天。
“你根本教育不好一个超雄小孩！当初劝你打掉你为什么不听！现在好了，我的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秦玉的哭声彻底撕碎了我此时最后一丝理智，如果我有力气，恨不得立刻掐死她的儿子。
“老婆！你冷静点。秦玉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你别这样骂她了。她会受不了的，儿子…她儿子已经强制被送去接受特殊治疗，她还在这边央求你的原谅，不要太任性了……对不起秦玉，我老婆刚刚流产，情绪不稳定……”
杜阳说这些话时，一眼都没瞧过我。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我发疯似地大喊：“她的怪胎把你的孩子杀死了！你向她道歉是吗？杜阳，你到底有没有心？你……”
“别说了！你…你身体太虚弱了老婆，要多休息。”
杜阳差点又要吼我，我记得他这副神情，原来有些事一直存在，是我在逃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