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在“云顶”应酬,隔壁包间突然传来妻子沈知微放荡的笑声。
“周总……别在这里……”
他踹开门时,只看见她旗袍开衩处男人的手。
第一章
“顾总,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玻璃杯重重磕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酒液。说话的是个脑门锃亮的中年男人,姓王,搞建材的,此刻脸膛红得像刚出锅的虾,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他豪迈的动作一晃一晃。
顾淮坐在主位,背脊挺得笔直,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眼皮都没抬,只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白酒杯沿上,算是回应。
“王总海量。”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包间里嗡嗡的劝酒声和谄笑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心意领了。”
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得更满,讪讪地自己仰头灌了下去,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闷响。旁边几个作陪的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一时竟没人敢再轻易上前劝这位爷的酒。
包间里暖气开得足,混合着烟味、酒气和各种菜肴的油腻香气,闷得人有些透不过气。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过分明亮的光,照得杯盘狼藉的桌面反着光。顾淮微微蹙了下眉,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这种场合,他向来觉得浪费时间,但生意场上,有些面子不得不给。
他端起面前那杯温热的清茶,抿了一口,微涩的茶香稍稍冲淡了鼻腔里的浊气。目光掠过对面墙上那幅俗艳的牡丹图,落向紧闭的、厚重的雕花木门。门板隔音极好,将外面走廊的喧嚣彻底隔绝。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又异常刺耳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扎进顾淮的耳膜。
是笑声。
女人的笑声。
那笑声起初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的、黏腻的娇媚,像羽毛搔刮着最隐秘的角落。紧接着,笑声陡然拔高,变得放浪、恣意,毫无顾忌地张扬开来,中间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带着喘息意味的嗔怪。
“……周总……别……别在这里嘛……”
那声音……
顾淮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泛白。杯中的茶水剧烈地晃荡了一下,几滴滚烫的液体溅到他手背上,他却浑然未觉。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每一个婉转的尾音,每一次带着撒娇意味的拖长调子,都曾在他耳边低语过无数个日夜。
沈知微。
他结婚七年的妻子。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随即又猛地冲向头顶,太阳穴突突地狂跳起来。包间里所有的声音——王胖子还在唾沫横飞地吹嘘他新拿下的地皮,旁边人谄媚的附和,酒杯碰撞的脆响——瞬间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只剩下那扇门板后传来的、越来越不堪入耳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低沉、粗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得意,像野兽的喘息。
“……怕什么?这地方……隔音好得很……宝贝儿……”
“嗯……轻点……你讨厌……”
那放荡的、带着水汽的娇嗔,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顾淮的耳中,凿进他的心脏。他整个人僵在宽大的红木椅子里,背脊挺得如同一块冰冷的钢板,只有捏着茶杯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