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爸爸坏！”
从前，安安一哭，我的心会立刻揪起来，什么原则都没了。
可是现在。
我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最新款价格昂贵的智能电子宠物狗。
而我亲手为她雕刻她从小抱到大，睡觉都不撒手的小木鸟，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墙角的垃圾桶旁边。
我的心，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心疼了。
但出于父亲的本能，我还是问了一句：“安安，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你愿意跟着爸爸生活吗？”
安安想都没想，跑过去抱住夏梦瑶的腿。
“我不要！爸爸讨厌！我要妈妈！我要和妈妈去找秦风爸爸！”
“秦风爸爸会给安安买好多玩具！秦风爸爸从来不惹妈妈生气！秦风爸爸只会抱抱妈妈，给妈妈买漂亮裙子！”
童言无忌。
字字诛心。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夏梦瑶，听到女儿的话，脸色剧变。
她立刻蹲下，捂住安安的嘴。
“安安！不许胡说！爸爸才是你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抬头，冲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阿远，童言无忌，孩子小，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喜欢新玩具……”
这时，夏梦瑶的手机响起。
是那个她为秦风设置的专属铃声。
她立刻把安安推向我，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喂？阿风？你怎么了？喝多了？好好，你在哪？别动，我马上去接你！”
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温柔焦急，像极了热恋中的少女。
挂断电话，她急匆匆地走向玄关换鞋。
临出门，才想起我还在。
“秦风喝醉了，他刚回国，人生地不熟，又没带助理，我不放心，去送他回家。
你看着安安。”门关上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凌晨两点半。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低头，却发现怀里的安安，身体滚烫。
发烧了。
我立刻抱起她，冲向医院。
急诊医生检查后，语气责备：“孩子这么小，在外面吹了半夜冷风，又吃了生冷的东西吧？怎么当家长的？高烧39度半！”
我抿着唇，无话可说。
游轮，江风，冰激凌蛋糕……
我给夏梦瑶发信息，却发现，她换了头像。
一个卡通的女子侧影。
我鬼使神差地，搜索了秦风的账号。
他的头像，是一个同款风格的卡通男子侧影。
情侣头像。
我点开和夏梦瑶的对话框。
长长的绿色信息条，全是我发给她的。
“菜做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安安在等你。”
“蛋糕切吗？”
“路上慢点。”
“……”
她的回复，零星几个字，或者，没有。
我拨打电话。
第一个，挂断。
第二个，挂断。
第三个，挂断。
第四个，终于接通。
背景音嘈杂，然后很快安静下来，像是走到了僻静处。
夏梦瑶压低声音，语气是极致的不耐烦：
“顾庭远！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吗？秦风喝醉了，我在照顾他！他吐了一身，我正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