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面是工作室的设计图稿。
陆行舟在她对面坐下，佣人立刻给他也端上了一份早餐。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陆行舟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开口：“昨晚……”
他刚起了个头，苏晚就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他。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冷意，让陆行舟的话顿在了嘴边。
他看着她，敏锐地注意到她今天涂了颜色稍深的口红，似乎是为了遮掩什么。而下唇内侧，隐约能看到一点极细微的破皮痕迹。
电光石火间，一些破碎的、模糊的画面猛地撞进脑海。
墙壁……挣扎的身影……柔软的唇瓣……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带着怒意的清澈眼眸……
陆行舟握着杯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再抬眼时，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
“昨晚我喝多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抱歉。”
苏晚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平板，声音不大，却带着清晰的嘲讽：“陆总的酒品，看来不怎么样。希望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的助理能直接把你扔回公司。”
说完，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背影决绝，带着未消的怒气。
陆行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眸色深沉。
他独自坐在餐桌前，沉默地用完早餐，然后起身，走向书房。
他需要处理几份紧急文件。
书房是两人共用，但划分了区域，苏晚的东西大多在靠窗的那边。
陆行舟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处理完邮件后，他起身想去书架上找一份旧项目的备案资料。
在书架底层一个不常用的格子里，他翻找着，指尖却碰到了一个硬质的、带着锁的旧盒子。
是苏晚的东西。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边角甚至有些磨损。
他本来想放到一边，但盒子大概没放稳，在他触碰时歪了一下，盖子松脱开，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散落出来。
大多是些女孩家的旧物，发卡，几张邮票，还有……
一沓用粉色丝带捆扎起来的、已经泛黄的信封。
陆行舟弯腰，将东西一一拾起。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信封上，动作微微一顿。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种粉嫩的颜色和略显稚嫩的、偷偷摸摸塞东西的藏匿方式……勾起了他一丝模糊的、久远的记忆。
高中时代，他的课桌抽屉里，似乎偶尔会出现这样的信封。
他从未在意过，通常看也不看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鬼使神差地，他解开了那已经有些脆弱的丝带，抽出了最上面一封信。
信纸也是粉色的，带着淡淡的、年代久远的香气。
上面是几行清秀又带着点稚气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陆行舟，今天篮球赛你打得真好。虽然你又冷又讨厌，但是……但是投篮的样子还挺帅的。】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画了一个小小的、气鼓鼓的兔子头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