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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我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小心翼翼地煎着鸡蛋。锅里的油星子偶尔溅出来，落在我手背上，留下一个个细小的红点，我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是专注地盯着鸡蛋，生怕煎老了。
“磨磨蹭蹭的，鸡蛋都要煎成炭了！” 客厅里传来陈弘智不耐烦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充满了嫌弃。
我心里一紧，连忙把鸡蛋盛出来，又快速盛好粥，端着餐盘快步走到餐桌旁。
“马上就好，你再等等，还有最后一个包子。” 我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这是十五年来，我早已习惯的语气。
陈弘智瞥了一眼餐盘里的鸡蛋，眉头皱得更紧了：“说了多少遍，我不吃溏心蛋，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他随手把鸡蛋推到一边，拿起筷子戳了戳包子，“这包子皮怎么这么厚？跟你人一样，笨拙得很。”
我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围裙边角，指尖泛白。我想说，昨天明明问过他，他说溏心蛋好吃，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十五年的婚姻，我早已学会了沉默和顺从。从二十五岁嫁给他，我辞掉了当时还算不错的工作，在家做起了全职主妇，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打理家里的一切。可我的付出，在陈弘智眼里，却一文不值。
吃完饭，陈弘智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我连忙递上他的外套：“今天降温，记得穿外套。”
他一把夺过外套，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别碰我，你手上的老茧刮得我难受。” 他顿了顿，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满是鄙夷，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穿得跟个老妈子似的，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跟你出门，我都觉得丢人。”
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年，我一门心思扑在家庭和陈弘智身上，舍不得给自己买护肤品，衣服也都是挑便宜的买。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贤惠，足够付出，他总会看到我的好。可现实却是，他的嫌弃越来越重，从最初的偶尔抱怨，变成了如今的家常便饭。
陈弘智走后，我收拾好餐桌，又开始打扫卫生。家里的地板，我每天都要擦两遍，家具也要擦得一尘不染。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鸡蛋里挑骨头，说我打扫得不干净。
中午，女儿陈多多放学回家，看到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担忧地问：“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爸爸又说你了？”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没有，妈妈就是有点累。快洗手吃饭，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陈多多今年十二岁，已经懂事了。她深知她爸爸经常欺负我，也不止一次看到我偷偷掉眼泪。她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妈妈，爸爸要是再欺负你，你就跟他吵架，不要总是忍着。”
我心里一暖，又有些酸涩。我怎么能跟陈弘智吵架呢？他在一家公司当部门经理，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他。
要是惹他不高兴了，他断了生活费，我和女儿该怎么活？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对女儿说：“爸爸只是工作压力大，不是故意说妈妈的。你好好学习就好，别担心这些。”
下午，我去超市买菜。走到服装区的时候，我看到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却很合身。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拿起连衣裙看了看价格标签 —— 三百八十元。这个价格，对我来说，太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