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堂里坐满了内门弟子，陆斐也在。
他坐在一个角落里，脸色阴沉，看到我进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
孙长老讲得很细。
他讲的，自然是那本删减版的功法。
讲到关键处，他会停下来，让弟子提问。
机会来了。
“孙长老。”
我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弟子柳净，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请教长老。”
孙长老捋了捋胡子，和蔼地看着我。
“说来听听。”
“长老，功法总纲里说，‘阴阳互济，方得圆满’。但弟子在修炼时发现，若是将灵力逆行三寸，从‘天枢’走‘神阙’，似乎……效果更佳。”
我说的，正是完整版里的核心法门。
当然，我只说了一半。
我这话一出，整个讲堂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灵力逆行？
这是修炼的大忌！
轻则经脉错乱，重则当场暴毙。
这个柳净，是疯了吗？
陆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等着看我出丑。
等着孙长老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孙长老也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锐利。
“胡闹！灵力岂可逆行？你是从哪本邪书上看到的法门？”
他的语气，很严厉。
我没有慌。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在自行修炼时，偶然间发现，若是如此，灵力运转会顺畅百倍。”
“而且……”
我顿了顿，运转灵力，一股炼气四层的气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
“弟子因此，已经侥幸突破了。”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个月前，柳净还是炼气三层，宗门里出了名的慢蜗牛。
现在，竟然炼气四层了？
难道，她说的那个法门，是真的？
孙长老眼里的锐利，变成了惊讶。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金丹期修士的威压，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但我挺直了脊梁，一步不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威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上前来。”
我走到他面前。
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一股温和的灵力，进入我的体内，仔细探查起来。
片刻后，他松开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根基稳固，灵力精纯……不像是走了邪路。”
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猛地抬头看我。
“你说的那个法门，再详细说说。”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当然，最关键的地方，我都含糊了过去。
只说，这是我自己的“感悟”。
孙长老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讲堂里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出。
陆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活活吞了我。
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就是那个“试验品”。
但他不能说。
他一说，他想拿我当炉鼎的事情，就全暴露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他踩在脚下，一步步往上爬。
眼睁睁看着我，把他用来害人的手段，变成了我自己的“天才感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