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被他吼得一愣,眼泪掉得更凶了。
“阿聿哥,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婆婆也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
“好啊你个沈聿,娶了媳闻忘了娘!为了这么个搅家精,你还吼起我们来了!”
“我看这女人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妈再也忍不住,挡在我面前。
“亲家母,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女儿堂堂正正嫁给你儿子,不是来你们家受气的!”
两边的亲友团彻底吵作一团。
我被沈聿护在身后,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无比荒唐。
这就是我期待已久的新家,我一心一意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和他的家人。
太可笑了。
我用力挣开沈聿的手,走到客厅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都别吵了。”
我声音不大,却让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我走到那面刚刷回灰色的墙前,拿起旁边为了做装饰还没挂起来的一幅画。
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画家的作品,托朋友从国外高价买回来的。
沈聿曾经说过,这幅画挂在主卧,就像我的人一样,清冷又高级。
现在看来,讽刺至极。
我看着画,然后缓缓转向江雪。
“江雪,你不是觉得灰色太冷清,藕粉色才温馨吗?”
她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往婆婆身后缩了缩。
“……是啊,女孩子的房间,当然要温馨一点。”她还在死鸭子嘴硬。
“好。”我点点头。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举起画框,用画框的尖角,狠狠地划向了那面崭新的灰色墙壁。
刺啦——
一道长长的、丑陋的白色划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出现在墙上。
“现在,够温馨了吗?”
我扔掉手里已经变形的画框,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冷笑一声。
“这乔迁宴,我看也别办了。”
“改成散伙饭,正好。”
我爸来得最晚,公司有个紧急会议,他处理完才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和我妈通红的眼眶。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走到我身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有些发抖的肩膀上。
然后,他看向沈聿,那个他曾经拍着肩膀说“我女儿就交给你了”的年轻人。
“沈聿,这就是你说的,会把我家溪溪当成宝?”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沈聿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雪又想故技重施,挤出几滴眼泪,抢着开口:“叔叔,您误会了,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阿聿哥开心……”
我爸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江死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从我爸平静的眼神里汲取到力量,走到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江景。
当初选这个房子,就是因为沈聿说,他想让我每天醒来,都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我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客厅。
然后,我拿起茶几上沈聿送我的那套限量版茶具,一套套地,从二十八楼扔了下去。
砰!砰!砰!
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
楼下传来行人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