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被我看得不自在,语气缓了点。
“初初身体底子弱,需要好好休息。你没事别去打扰她。”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别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影响她考试的心情。”
他转身又去了客房,门没关严。
我听见他轻声细语地问她习不习惯,要不要再添置些什么。
那些曾经只属于我的温存,现在全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而我,像个幽灵飘荡在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牢笼里。
吃饭的时候,顾言做了四菜一汤,都是白初初爱吃的。
他不停地给白初初夹菜,把她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多吃点,学习费脑子,要补充营养。”
他眼神专注。
我坐在桌子对面,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饭。
白初初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却不吃,而是放进了我的碗里。
“阮宁姐,你也吃。你看你都瘦了。”
她笑得天真烂漫。
顾言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放下筷子。
“初初,你别管她。”
他看着我,语气冰冷:“她自己有手。”
白初初立刻低下头,委屈地咬着嘴唇。
“对不起,顾言哥,我只是觉得阮宁姐她……”
“你就是太善良了。”
顾言打断她,语气里满是怜惜。
“有些人,你对她好,她不领情。”
那块排骨,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的碗里,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我低头,看着那块油亮的排骨,忽然觉得胃里堵得慌。
那天晚上,我起夜,路过客厅。
看到白初初的房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光亮。
她正坐在书桌前,和顾言视频。
她对着屏幕,笑得甜美又娇羞。
“顾言哥,你给我买的这套真题太有用了,今天老师讲的好多题型上面都有。”
“你对我真好。”
“就是……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阮宁姐,她好像不太开心。”
“我总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
“要不……我还是搬出去吧?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站在黑暗里,听着她高超的茶艺表演,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我的房门就被推开。
顾言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你又给初初脸色看了?”
他压着声音,像在训斥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她那么单纯善良,处处为你着想,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的家,我的丈夫,我的一切,都被人侵占了。
我连不开心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看着我毫无波动的脸,似乎更气了。
他走到我的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一支口红。
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色号,已经快用完了。
“初初说她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自主招生面试。”
他把口红放进口袋里,语气理所当然。
“这个给她用,能添点喜气和自信。”
门又被摔上。
我坐在黑暗里,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也好,我不再为他痛了。
只是还有一点点伤心。
不是为他,是为那个曾经毫无保留,傻傻爱了他五年的自己。
我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他温柔的低语和她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