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不用你管。”
“我是不管。”我从他身边走过,“我只是提醒你,你要是死在我这院子里,我还得费劲给你刨个坑,挺麻烦的。”
我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饭。
等我端着一碗粥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那儿调息。
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我把粥放在石桌上。
“过来吃饭。”
他没动。
“爱吃不吃。”
我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稀粥,配两碟小菜。
很清淡。
但香味,还是飘了过去。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他还是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坐在我对面,拿起碗,一言不发地喝粥。
一碗粥下肚,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为什么?”他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他看着我,“你在擂台上说的那些话,还有……今天早上……”
“我没帮你。”我打断他,“我是在帮你师父,金刚宗宗主。他老人家许了我天大的人情,我总得干点活。”
我把事情说得很功利。
免得他胡思乱想。
“至于你,只是个工具人。治好了你,我有人情,有资源。治不好,我也没什么损失。”
他沉默了。
眼神里的那点光,又暗了下去。
“我吃完了。”我放下碗筷,“去把碗洗了。另外,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在盆里,也一并洗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只是点点头,默默地收拾碗筷,走向水井边。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少年,路还长着呢。
傲气这种东西,不磨一磨,是成不了大器的。
下午,我去药圃干活。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雷洪正蹲在井边,吭哧吭哧地搓着我的衣服。
他好像从来没干过这种活。
动作很笨拙。
一件单薄的内衫,被他搓得快要变形。
我走过去。
“你这力道,是洗衣服,还是拆衣服?”
他手一僵,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脸红起来,还挺有意思。
“我……我不会。”他小声说。
“笨。”
我从他手里抢过衣服。
“看着,学着点。”
我蹲下来,一边洗,一边给他讲解。
“领口这里,要用搓衣板……”
“袖口那里,要反过来揉……”
他蹲在我旁边,看得很认真。
阳光正好,洒在我们身上。
井水的凉气,混着皂角的清香。
气氛,有点奇怪。
7
雷洪的杂役生活,步入了正轨。
他学东西很快。
三天后,他已经能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院子扫得片叶不留。
做饭的手艺,也从一开始的黑暗料理,变成了勉强能入口。
他话不多。
每天除了干活,就是打坐调息,压制体内暴走的气血。
我也没有主动去提“治疗”的事。
时机未到。
他的心结,还没完全打开。
我每天的日子,也很规律。
白天去药圃或者藏经阁。
晚上回来,研究《龙象镇狱功》。
这功法,确实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