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琛的生活,开始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失控、失序。
早上起来,衣帽间里再也找不到搭配好、熨烫平整的衬衫和领带。他烦躁地扯了几条,都不满意,最后只能阴沉着脸,随便系了一条去公司。
深夜回家,想喝杯温水,却发现恒温壶里空空如也。他自己烧水,却因为心不在焉差点烫到手。
他想吃一口热乎的夜宵,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顾晚买的酸奶、水果和各种他眼中的“垃圾食品”,唯独没有他习惯了的、她亲手包的手工馄饨。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空虚感,开始如影随形。
这天,他难得地推掉了一个晚间的商业酒会,故意提前回家。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台染成一片暖金色。他看到顾晚坐在画架前,身穿一件沾了些许颜料的围裙,正专注地涂抹着画布。她微微侧着头,嘴角自然上扬,带着一种他许久未见的、轻松而满足的笑意。
那一刻,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宁静而耀眼。
陆淮琛怔住了。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和他在一起时,她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观察和讨好的意味。
一种莫名的、如同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慌感,猝不及防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试图用惯常的方式找回一些掌控感,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晚晚,我妈下周生日,你记得提前准备一下礼物和餐厅。”
以往,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他提醒,顾晚会打理得妥妥当当,他只需要在当天出席即可。
顾晚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温暖的空气传来,平淡无波:“哦,你自己准备吧。我那天约了闺蜜去临市泡温泉,短途旅行,没空。”
陆淮琛胸口一堵,积压了数日的怒火和那种失控感瞬间冲上了头顶。他猛地抓住顾晚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手中的画笔掉在了地上,溅开一小片蓝色的颜料。
“顾晚!”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眼底翻涌着怒意和不解,“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闹够了没有?!”
若是以前,被他这样厉声呵斥,顾晚早就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解释道歉了。
但此刻,她只是慢慢地、坚定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才转过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不再是过去的爱恋、惶恐或委屈,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冷漠的平静。
“陆淮琛,”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我没闹。”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她弯腰捡起画笔,目光重新落回画布上,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打扰者,“以前那样活着,围着你转,等着你施舍一点时间和关注,挺没意思的。”
陆淮琛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以及一抹不小心蹭到的、冰凉的蓝色颜料。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
她竟然觉得,爱他……是没意思的?
3 裂痕与“真爱”现身
陆氏集团的周年庆酒会,是本城商界的一场盛宴。
按照“剧情”,这也是书中白月光女主苏晴首次正式登场,并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顾晚一个下马威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