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好得很,不过是平时被我们骄纵惯了,装病想让我们都围着她转。”
“她的肝脏是我割了移植给她的,怎么可能复发。”
妈妈不能理解一向对我都很好的哥哥,今天语气怎么这么差:
“你妹妹身体底子本来就弱,再说肝脏移植手术也有很多会复发的。”
“医生那时候就交代过,她每年都要去做一次体检,去年医院那边也打过电话来说她没去。”
“你也是,你怎么能仍由着她胡闹?一天药不吃,检查也不去做。”
“我知道她是因为月儿回来怕我们赶她走所以变得那么敏感,我们让她住在你这儿也是给她一个缓和期,她始终都是我捧在手心你长大的女儿。”
“你可是她哥哥,你不管她谁管她?”
可顾孟泽听完,只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一字一句地强调:
“她不是我的亲妹妹。”
然后“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可能是被儿子话语里透出的冰冷决绝刺激到了,妈妈握着手机,突然红了眼眶,低声骂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不是亲妹妹了?当初你那么疼她,要是连你都不疼她了,她该多伤心啊......”
我看见妈妈心疼得红了的眼眶。
原来她从来没想过丢弃我。
我很想再像小时候撒娇那样,牵一牵她的手。
可我飘到她身边,手穿过她的身体,连那抹温度都感受不到了。
妈妈,不要为了我伤心,这辈子能在你们身边长大,已经算我偷来的了。
而且,我想得到的也都已经得到了。
顾柠月扶着情绪低落的妈妈离开了这间公寓,但她们关上门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好像看了哥哥的房间一眼。
我盯着她的背影?
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3)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我飘回房间,发现顾孟泽居然给我打来电话。
我看着屏幕一遍遍亮起又熄灭,如今内心一片麻木。
反正,死人是接不了电话的。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拿着手机黑着脸想骂我。
因为他逼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联系不上我,否则我就会遭报应,无人所爱。
现在想来,那句誓言太重了。
那年我刚满十八岁,在高中的毕业晚会上玩得太过忘形,醉酒后就住在了会所的酒店里一个晚上没接他的电话。
那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让他找不见我。
听说当天他翻遍全城急得差点报警,最后才接到了会所的电话。
等他带着一身凌晨的寒气和滔天的怒意找到我时,那眼神凶戾得仿佛换了一个人。
彻夜未归再加上喝酒!
他罚我跪在地上:“顾南溪,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自己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居然敢熬夜,还敢喝酒!”
我被他从未有过的严厉吓住了,垂着脑袋,吓得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随即我小心翼翼的跪过去,抓住他的裤腿,仰起头时眼角还挂着泪撒娇地喊了声:
“哥哥,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又试探像小时候那样,去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