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听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我的头骨按碎。
“听到了吗?你弄脏了她的鞋,就用你的嘴,给它舔干净!”
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的信用卡,扔在我面前:
“你女儿能不能活,就看你现在舔不舔得下去了!”
3.
尊严,在女儿濒死的当下,是我身上最廉价的东西。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舔下去的,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两个声音:
女儿心率监护仪上“滴滴”的警报声,以及POS机刷卡成功后,那声宛如天籁的“嘀”。
我用我被碾碎的尊严,换回了女儿的命。
一天后,女儿终于醒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所承受的一切屈辱,都值得了。
然而,这份喜悦,持续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食物中毒催发了女儿严重的并发症,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唯一的活路,是骨髓移植。
而医院的检测结果显示,周蓬是那个唯一的配型者。
我跪在周蓬的别墅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苦苦哀求。
周蓬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
看我磕得头破血流,他才慢条斯理从茶几下抽出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
白纸黑字,是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先把离婚协议签了,净身出户。再以你的名义,向媒体公开声明,是你婚内出轨,我们才会离婚。”
我颤抖着手,拿起那支笔。笔尖悬在签名处,重如千斤。
就在这时,一阵娇柔的笑声从楼梯上传来。
赵樱穿着真丝睡袍,缓缓走下楼,伸出她的手腕,在周蓬面前晃了晃。
“亲爱的,你送我的这块表真好看。”
那是一块江诗丹顿的古董表。
我的记忆瞬间回到到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当时公司濒临破产,周蓬却用最后的积蓄,买了这块二手表送给我。
“等我们有钱了,我给你买块新的。这块表代表我所有的时间,从今以后都属于你。”
如今,他的“所有时间”,正戴在另一个女人的手上。
我不再有丝毫犹豫,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我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
“砰”的一声,赵樱故意伸出脚,将我狠狠绊倒在地。
口袋里,我连夜为女儿求来的护身符,掉了出来。
周蓬那五岁的儿子,一把将护身符抢走,叫嚷着:“这是我的!”
“还给我!”我急忙爬起来追过去。
可已经晚了。
他将那个承载了我最后希望的护身符,撕成了碎片。
赵樱咯咯地笑着,扶着儿子,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走开。
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冷,手里攥着被撕碎的希望。
我告诉自己,他撕碎的只是纸,不是承诺,直到七天后——
那是和医院约定好进行骨髓移植的日子。
我在医院里等了整整一天,但周蓬,并没有如约出现。
他的电话,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我疯了似得拨打,直到手机电量耗尽,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我颤抖着借来护士的手机,点开了社交媒体。
热搜第一条,就是周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