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你这个蠢货！你真以为你赢了吗？”
他怨毒的目光没有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沈烨。
“沈烨，你也以为你赢了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录音笔，狠狠按下了播放键。
会议室的音响里，传来一个无比熟悉，却又冰冷刺骨的声音。
是沈烨。
“顾清浅不过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
“她的仇恨，是最好用的刀。”
“等顾家这块肥肉被我吞下，她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至于她害我残废的账……我会连本带利，从她和她整个家族身上，慢慢讨回来。”
“她的生，她的死，都必须在我的计划之内。”
录音结束。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我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那个说“只要你乖，命都给你”的男人。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第二次，轰然倒塌。
第五章
死寂。
空气仿佛变成了凝固的水泥，压得我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跟沈烨之间来回扫射。
同情，讥讽，幸灾乐祸。
苏子墨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顾晚儿捂着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而顾天成，像一个扳回一局的赌徒，脸上是病态的亢奋。
我看着沈烨。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依旧是那片看不见底的深海。
没有惊慌，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录音里那个运筹帷C幄的魔鬼，不是他。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要跪下去。
棋子。
最好用的刀。
原来，从我跪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更大，更冷的圈套。
我短暂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这句话，又在耳边响起。
何其讽刺。
我以为我重生归来，手握剧本，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结果，只是从一个屠宰场，跳进了另一个更高级的屠宰场。
绝望和愤怒像是两股激流，在我体内疯狂冲撞。
我该怎么办？
像前世一样崩溃？哭喊？质问？
然后，被他轻而易举地碾死，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不。
我不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崩溃大哭的时候。
我忽然笑了。
我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苏子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顾天成的狂喜也凝固了。
就连沈烨，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终于闪过一丝诧异。
我抬起手，轻轻抹掉眼角因为发笑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沈烨面前。
我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笑容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