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被改名叫谢研雪。
他见我眼睛亮了起来,笑了笑。
“研雪,你可以放开一点,别拘束。”
谢临渊不知道,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将迎来怎样的混世魔王。
我好几天半夜偷摸踩点偷吃,都能发现谢临渊在石桌边买醉。
比如今晚。
我又瞥见我爹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石凳上,对月饮酒。
啧啧啧,那背影,孤寂、清冷,带着三分落寞七分苦涩,活脱脱一副忧郁达人。
他手里还摩挲着一块杂质的玉佩。
不用猜,肯定是那位白月光仙子苏锦当年送的。
一看就是地摊货,就他当个宝。
系统悄然上线,“宿主,你还不上,你爹又抑郁了,再这样下去他会为爱黑化的。”
示意它稍安勿躁,我已经确认不会被丢弃。
现在已经不是以往胆小的谢狗蛋,而是钮祜禄狗蛋。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他正上方的那片屋顶。
然后,我气沉丹田,对着那轮明月,张开了嘴——
“西湖的水~我的泪~啊啊啊!!!”
用那种鬼哭狼嚎、调子跑到南天门的破锣嗓子唱的!
效果立竿见影。
我爹摩挲玉佩的手,僵住了。
他端到唇边的酒杯,也顿住了。
他猛地抬头,看到了屋顶上引吭高歌的我。
周身的忧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惊恐?
我承认是有点难听,但是不至于惊恐吧。
没一会儿,宗门各处亮起灯火,巡视弟子库库敲。
“敌袭!”
“这是魔音灌耳,魔族打上门了,乱我道心!”
“声音是从主峰传来的!保护宗主!”
刹那间,整个凌云宗沸腾了。
一道道剑光从各峰冲天而起,咻咻咻地朝着主峰汇聚。
长老们衣衫不整,有的甚至只穿了里衣,就提着法宝冲了出来。
弟子们慌乱地集结,阵型都有些歪扭。
钟声长鸣,护山大阵的光罩瞬间亮起,光华流转。
我眼睛一亮,更加卖力了,又换一首。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
谢临渊总算回过神,咬牙切齿道;“谢研雪!你给我下来!”
一贯清风明月的谢临渊,第一次起了打小孩的冲动。
他想不通,白天软萌可爱的小姑娘,晚上怎么变了个人。
冲在最前面的戒律长老一个急刹车,差点从飞剑上栽下去。
他看看屋顶上的我,又看看气得浑身发抖的宗主,老脸抽搐,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他赶来的长老和弟子们也陆续看清了状况。
不是什么魔族入侵,是他们的少宗主半夜唱歌索命。
随着我的闭嘴,聚集而来的数千门人,鸦雀无声,只有夜风吹过和护山大阵运转的嗡嗡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大家的表情从紧张到茫然,再到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
我悻悻地闭上嘴,从屋顶上溜下来,蹭到我爹面前,露出凄惨的笑:“爹,我就是想给您唱个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爹…”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刚认回来,打不得打不得…
“没事,你很好。”
谢临渊扯出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抚闺女。
他转身对着众人道:“都散了吧,宗门禁令加一条,禁止任何人半夜屋顶唱曲,违者思过崖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