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血色尽褪，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看到我剧烈的反应，蒋沉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
“看来是认识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前方。
“我不认识什么云织。”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在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轻声说，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车里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再次开口。
“下车吧，早点休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推开车门，冲进了公寓大楼。
直到回到家，关上门，我才背靠着门板，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挣脱束缚。
他为什么会问我认不认识云织？
他是在试探我吗？
还是，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不会的。如果他猜到了，他看我的眼神，就不该是现在这样。
那应该是憎恶，是鄙夷，是恨。
就像我看他那样。
可他没有。
他的眼神里，只有困惑，疲惫，和一种……很深的悲伤。
为什么？
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对自己的复仇计划，产生了动摇。
我以为我在玩弄他，可现在看来，被困在这场游戏里，动弹不得的人，似乎是我自己。
第 7 章
那晚之后，我刻意躲着蒋沉舟。
我不再去“巡视”他的交接工作，也不再制造任何“偶遇”。
我需要冷静。
我需要重新审视我的敌人，和我自己。
然而，我的躲避并没有让事情停下来。
“天穹”的收购案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同时，我之前散布的那些负面消息，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彻底压垮了本就脆弱的方舟科技。
一周后，我接到了李总的电话。
“辛总监，好消息！”李总的声音兴奋得发抖，“蒋沉舟撑不住了！我收到消息，他开始变卖他名下的资产，包括他家那栋老宅！”
我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
那栋老宅……
是我和他的家。
我们曾经在那栋带花园的房子里，规划了无数个关于未来的蓝图。
他说，要在花园里种满我最喜欢的白玫瑰。
他说，要在书房里给我留一个专属的角落，放我的画板和颜料。
他说，等我们结婚了，要生一个像我一样可爱的女儿……
那些甜蜜的誓言，还言犹在耳。
如今，他却要亲手卖掉它了。
“李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想办法，把那栋老宅买下来。用一个第三方的名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买家是我。”
“啊？辛总监，您买那破房子干嘛？”李总不解。
“按我说的做。”我冷冷地命令道，不容置喙。
我要去看看。
我要去那个我们曾经的家，做最后的告别。
我也要亲眼看看，那个曾经许诺给我未来的男人，如今是如何地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这该是我复仇的终章，是我胜利的加冕礼。
我以匿名买家委托的律师代表身份，拿到了老宅的钥匙。
周末的午后，我独自一人，驱车前往那个熟悉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