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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深切的悲痛。
徐建东拽着我妈头发的手猛地一僵，脸上的狞笑猛地凝固在脸上，转头看向门口。
“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什么英雄？就陈琳琳那个杀人犯？”
我妈趁机挣脱开来，瘫坐在散落的骨灰旁，她的目光落在那位年长警官的脸上，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字。
她混乱的大脑无法处理“英雄”这个词和她小女儿的名字之间的联系。
张警官没有立刻回答徐建东，他的目光先是在一片狼藉的屋内扫过，尤其是看到我妈的惨状时，他周身的气势变得怖人的冰冷。
“你就是徐建东？我们接到报警，有人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实施暴力侮辱、虐待他人。现在看来，情况属实，甚至更严重。”
他身后的年轻警察立刻上前，动作迅速而专业，瞬间就将徐建东和他带来的几个吓呆了的大汉铐住。
徐建东还在试图挣扎，搬出了自己的爸爸。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陈琳琳是个杀人犯，我是在替天行道，你们没资格抓我！”
完全听不下去徐建东的胡言乱语，张警官厉声呵断他的话。
“你口中的“杀人犯”，是我们潜伏牢狱八年，付出生命代价，成功传递出关键情报，让我们得以彻底摧毁边境最大基地的一级英模！陈琳琳同志和她姐姐陈馨儿同志一样，是我们警界的骄傲，是人民的英雄！”
我妈猛地抬起头，整个人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呆滞地看着警官，仿佛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话。
八年来的恨意、痛苦、绝望、还有刚刚经历的侮辱，与“一级英模”、“英雄”这些词产生了剧烈的、几乎要撕裂她灵魂的冲突。
我妈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
“怎么可能，她都承认了，是因为我的偏心才杀了她姐姐的。”
徐建东也傻眼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英雄？！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陈琳琳请来的演员，她在监狱里明明是条狗，不可能是什么英雄！”
张警官走到徐建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厌恶和恶心。
“你得到的那个视频，是陈琳琳同志为了取信黑帮老大，不得已而为之的表演。那是她深入虎穴、忍受屈辱的证明！”
说到这，他的话头一转，仔细端详起徐建东的脸。
“至于你父亲，如果我没记错，是八年前那个因为贪污受贿而被陈馨儿同志查出证据，最终被判处死刑的徐强吧？你今天的行为，是在替你那个罪有应得的父亲报复吗？”
徐建东如遭雷击，彻底说不出话来，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不再去管徐建东，张警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我妈面前。
他看着呆愣的我妈，深深叹气。
“陈教授，其实，从陈琳琳同志的胃中，我们发现了一封被油纸包住的布，那上面，是她留给你最后的血书。”
听到这话，我妈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的眼珠慢慢转动，把手慢慢伸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