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废材与病痨
测灵石矗立在青云宗广场中央,通体漆黑,光滑如镜。
少年少女们排着长队,紧张地将手按在石面上。每当灵石亮起光芒,执事长老便会高唱考核结果,引发阵阵羡慕的惊叹。
「李昊,金木双灵根,资质上等!」
人群骚动起来,高台上的长老们抚须微笑,看向那锦衣少年的目光充满赞许。
云疏月站在队伍末尾,一身洗得发白的杂役弟子服饰,与周遭光鲜的候选者格格不入。她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测灵石上,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串分析:
「能量引导装置,结构冗余,灵能逸散率高达75%...落后。」
她来自更高的维度,在一次时空跃迁中意外坠落于此。这个修仙世界的能量体系与她熟悉的科技文明截然不同,但万物原理相通——在她眼中,这座被奉为仙家至宝的测灵石,不过是个粗劣的低级造物。
「下一个,云疏月!」
执事长老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窃窃私语声从四周传来。
「她就是那个杂役弟子?」
「一个扫地做饭的,也敢来参加内门考核?」
「听说她入宗三年,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中,云疏月平静地走上前,将手按在冰凉的巨石表面。
一秒,两秒,三秒...
测灵石纹丝不动,没有泛起丝毫光芒。
死寂笼罩了广场。
随即,爆发出震耳的哄笑声。
「哈哈哈,果然是个废物!连最次的杂灵根都没有!」
「我早就说过,杂役就是杂役,永远上不了台面!」
高台上的长老面无表情,挥了挥手:「无灵根,不合格,下去吧。」
对这个结果,云疏月毫不意外。她的生命形态与这个世界的「灵根」体系本就不同。她正要转身,目光却被广场角落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是个靠着墙根坐着的少年,穿着一身同样破旧但洗得很干净的衣服。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正用手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单薄的肩膀随着咳嗽不停颤抖。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
沈清弦。
云疏月记得这个名字。
三年前名动宗门的天才,单系天灵根,被誉为百年不遇的奇才。
却在筑基的关键时刻莫名灵根尽毁,修为散尽,成了如今这副病弱的模样,靠着宗门一点微薄的怜悯苟延残喘。
「看什么看!一个废物,一个病痨鬼,倒是绝配!」
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
负责维护秩序的弟子王虎,带着几个跟班,嬉笑着走向沈清弦。
王虎是外门弟子中的一霸,炼气三层的修为,平日里没少欺压弱小。此刻,他显然找到了新的乐子。
「沈清弦,宗门养着你这个废人,你也该知恩图报吧?」王虎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少年,「下个月的供奉,先『借』给师兄们用用?」
沈清弦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被虚弱取代。
他死死护住腰间的储物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行,这里面有我娘留下的...」
「你娘?那个早就死了的凡人?」王虎嗤笑一声,猛地伸手去扯储物袋,「拿来吧你!」
「放手!」沈清弦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住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