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辩无可辩。
那次绑架，他不可能不救许念恩，就算是养一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他们相处了二十年，他救她不过是基于过往的情谊。
只是，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里，他从来没有主动权，输得彻底。
零点的钟声敲了三下。
他咬咬牙，承认了，也似乎放下了心中积压已久的包袱。
“是，我是裴聿风。”
许父许母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这样啊？怎么偏偏淑淑丈夫失踪了啊！这可怎么办！”
在场所有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只有许淑背脊绷得笔直，浑身挺着淬了光的执拗。
“你们都在骗我！我的丈夫是裴聿川，他怎么可能不是聿川！”“聿川，你说谎了，对吗？你向所有人说清楚啊，你是裴聿川，不是那个没用的裴聿风！”
她歇斯底里地执着男人的衣领，理智崩溃了一地。
他如果不是裴父认可的儿子，那她的地位，在裴家所享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裴聿风擦拭着她的眼泪道歉，又怕她抗拒。
“淑淑，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怕你伤心没说实话，我真的喜欢你。”
可女人仿佛没听到一般，执着于裴父的态度。
“爸，他演得哪里不好啊？他骗过了所有人，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他不放啊！肯定是许念恩！都是因为她！”
他抡起拐杖重重锤在裴聿风背上，木质断裂的声音响起。
“逆子！废物！”
“为什么你独独喜欢大哥？”裴聿风忍着痛，却心如刀绞，“我们同卵双胞，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大哥？这两年，我照着他的样子，没有出一点差错，就因为他叫裴聿川，你就这么不公平对待吗！为什么！”
吼出的这一声，道不尽二十多年的委屈，愤怒哀怨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而面容严肃的老人，只觉得可笑。
“这两年你做的事，是站在你哥哥铺好的路上走。要是你自己，早就穷途末路了。你就是一个废物，能有什么作为？”
“伪装久了就认不清自己山鸡的身份，他也是痴心妄想，装不下去的。”
“裴老最会识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不能器的，哪里能跟大公子相比。”
……
“闭嘴！都给我闭嘴！”
否定他的山石再次向他袭来，冲破了支撑自己的假面，溃不成军。
“不是的！爸，我比得上他啊……我比得上啊……”
坐久了，裴父觉得累了，裴聿川走后，他度日如年。
这场闹剧，他玩累了，不奉陪了。
“自此，你们与裴家再无瓜葛。你，给我好自为之。”
一句好自为之，生生斩断了薄薄的父子之情，他苦苦寻求的父爱，消失殆尽，连最后的一丝鄙夷都不会再施舍了。
“爸，爸！”
引擎车越来越远，他认命地垂下头。
“爸，你别走！他是聿川，我可以作证！我和他朝夕相处了两年多，他就是聿川啊！”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裴聿风不忍，将她拉进怀里。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你的身体才刚好不能太激动。”
“啪！”
脸上结实地挨了一巴掌。
许淑面红耳赤，退后了好几步，痛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