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博弈与微光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一场无声的煎熬和心理博弈。
嬴政不再逼迫小婵，反而恢复了之前那种“优渥”的待遇，甚至允许她在特定侍卫的“陪同”下，在有限的宫苑范围内散步。但他不再轻易见她，仿佛在等待她自行崩溃，或者屈服。
他偶尔会召见秦远，不再是严刑拷问，而是以一种看似随意的态度，询问他海外风土人情、奇闻异事。秦远谨慎地应对，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见识广博但并无特殊能力的海外商人，偶尔“不经意”地透露一些符合这个时代认知、但又略带前瞻性的观点（比如航海、农业技术的一些粗浅原理），既展示价值，又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引起杀身之祸。
嬴政对秦远的态度十分微妙。他欣赏这个年轻人的镇定和才智（在他看来），但更多的是忌惮和杀意。尤其是，他安插的眼线回报，小婵在独自一人时，常常会望着秦远被关押的方向出神，眼神中的担忧和情意，根本无法掩饰。
这种认知，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嬴政的心。他是一统六合的帝王，怎能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心中装着另一个男人？
一日，嬴政带着小婵登上咸阳宫最高的章台，俯瞰他庞大的帝国版图。夕阳如血，将整个咸阳城染成一片金红。
“你看，这万里江山，都是朕的。”嬴政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比的豪迈和……孤独，“小婵，留在朕身边。朕可以给你天下女子所能梦想的一切。至于那个秦远……朕可以赐他富贵，让他远走他乡，安然度过余生。”
小婵望着远方，沉默了很久。风吹起她的长发，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脆弱而坚定。
“陛下，”她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个尊称，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您拥有整个天下，为何偏偏容不下一个女子的真心呢？”
嬴政猛地转头看她，眼中风云骤起。
小婵继续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在遇到他之前，我很害怕。害怕这个世界，害怕您……是他让我知道，原来活着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原来被人尊重、被人珍视，是那样的感觉。陛下，您给的一切很好，很华丽，但那不是我要的。我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过平凡普通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嬴政心上。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却又如此决绝的拒绝。真心？平凡？这些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东西，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
“如果朕说，不允呢？”嬴政的声音冷了下来。
小婵转过头，直视着嬴政的眼睛，那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让他心悸的决然：“那陛下得到的，只会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或者……连躯壳也没有。”
那一刻，嬴政清楚地知道，她说的
嬴政清楚地知道，小婵说的是真的。强权可以囚禁她的身体，却无法征服她的心。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暴怒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却在一个女子面前，感到了无力。
他猛地拂袖转身，不再看她，声音冰冷如铁：“你会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