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晚的声音开始发颤,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误会,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背叛。

陈景明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冷得像冰:“董事会已经看过报告了,决定解除你的总设计师职务,注销你的所有系统权限。至于股权…… 你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用股权抵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董事会?” 林晚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陈景明,‘蓝海设计’是我们一起从车库里做起来的,董事会除了你我,就只有三个小股东,他们什么时候有资格做决定?”

苏曼伸手扶住陈景明的胳膊,语气带着刻意的 “惋惜”:“晚晚,事到如今你就别嘴硬了。景明已经把事故情况告诉了所有业主,他们现在都要起诉公司,你要是还顾念一点旧情,就乖乖配合,别再闹了。”

林晚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和陈景明从大学相恋,一起熬过最苦的创业初期;她和苏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苏曼父母离异时,还在她家借住过半年。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她最信任的人,会联手给她下这么狠的套。

接下来的一周,是林晚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陈景明和苏曼把 “事故报告” 发给了业内所有公司,还在网上散布她 “草菅人命”“挪用公款” 的谣言。曾经找她合作的甲方纷纷解约,银行冻结了她的个人账户,甚至有愤怒的业主堵在她家楼下骂她。母亲得知消息后,血压飙升住进了 ICU,父亲一夜白头,拉着她的手说 “咱们就算不干这行了,也不能背这种骂名”。

走投无路的那天,林晚揣着仅剩的几百块钱,打车去了珊瑚湾。那时度假村还在施工,地基周围围着蓝色的围挡。她坐在沙滩上,看着自己画了无数遍的设计图变成眼前的雏形,想起陈景明曾经说 “等度假村建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办婚礼”,想起苏曼说 “晚晚,你以后一定要幸福”,绝望像海水一样漫过头顶。她从包里掏出一瓶安眠药,拧开瓶盖,就在药片要放进嘴里时,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打掉了她的瓶子。

“小姑娘,这么好的海,这么好的天,有什么坎过不去啊?” 说话的是个皮肤黝黑的老渔民,叫周伯,经常来沙滩上捡贝壳。那天周伯看她坐在那里哭了很久,觉得不对劲,就一直没走。

周伯把她带回自己的渔船上,煮了一碗热姜汤。“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难事,觉得天要塌了,后来才知道,天塌不了,只要人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周伯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林晚漆黑的世界。

从那天起,林晚就住在了周伯的渔船上。她白天帮周伯整理渔网,晚上就躲在船舱里,一点一点回忆陈景明和苏曼的破绽。她想起陈景明曾提过,苏曼的远房表哥开了家建材公司;想起苏曼去年年底突然换了昂贵的包包,却说自己是 “中奖了”;想起工程系统的登录记录,每次她陪母亲去医院时,都会有异常登录…… 这些碎片,在她心里慢慢拼凑出一条线索。

两个月后,母亲出院,林晚终于敢回家。她没有去找陈景明对峙,而是悄悄联系了 “蓝海设计” 的老员工 —— 工程部的老张和财务部的李姐。老张是林晚招进公司的,当年他儿子考上大学,学费不够,还是林晚先借了他三万块;李姐则因为拒绝帮陈景明做假账,被调到了后勤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