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后台休息室,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闯了进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傅瑾深。
他看起来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冷峻,眉眼间的戾气却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所取代。只是此刻,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剧烈的风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像是匆忙赶来,又像是经历了极大的情绪波动。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脸上,即使隔着面具,我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灼热和……痛苦?
“阿萦……”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恳求,“是你……对不对?”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摘下口罩。隔着五年的时光,隔着面具,我们无声地对峙着。
后台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助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的助理壮着胆子上前阻拦。
傅瑾深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
“那款‘Phoenix’……里面的鸢尾根和雪松……还有最后那一点暖意……”他声音颤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和当年你留下的那瓶香……一脉相承……是你,一定是!”
他离我那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的乌木沉香,混合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震惊、狂怒、难以置信,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
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五年了,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冷静。可当他真的出现在眼前,那些被刻意埋葬的恐惧、屈辱和恨意,还是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但我没有退缩。我不再是那个任他拿捏、只能扮演别人的林萦了。
我缓缓抬起手,在助理和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
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瑾深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骤停。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像是要将我吞噬。
“是我,傅先生。”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好久不见。”
这声“傅先生”,疏离而冰冷,像一盆冰水,将他眼中那点微弱的火苗彻底浇灭。
他喉结滚动,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几乎要笑出声。不告而别?在那样的真相之后,难道我还要留下来,与他共进晚餐,讨论如何成为他完美的人体孵化器吗?
“我以为,”我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留下的那瓶香和那张字条,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他像是被我的话刺伤,脸色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我的手腕:“阿萦,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我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眼神锐利如刀,“解释您如何精心挑选一个与您心上人相貌相似、身体健康的女人,作为承载您爱情结晶的‘宿主’?解释您如何一边抱着我呼唤别人的名字,一边计划着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您和沈清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