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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过来。”
江川解开领带，带着一身酒气和昂贵的香水味，将我拽进怀里。他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他从一个奢侈品牌的纸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塞进我手里，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恩赐：“打开看看，最新款，你那些同事肯定没见过。”
我打开，是一款我根本不认识的牌子，但看那粗糙的走线和刺鼻的胶水味，就知道是他在应酬时，别人随手送的A货。
“喜欢吗？等我当上副总，给你买个真的。”江川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野心和得意，“今天王总那个项目，我拿下了，三个亿的盘子！老东西们都看傻了眼。”
他口中的“老东西”，是公司的创始元老，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伯。
“我们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董，总算没瞎了眼，下周一，我就要升任市场部总监了。”他低头，轻蔑地笑了声，“小晚，你那个行政助理的工作也别干了，一个月万把块钱，不够我一顿饭钱。辞职吧，在家里待着，我养你。”
我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混杂的、不属于我的气息，没有说话。
四年前，江川还是个穿着洗到发白牛仔裤，在食堂里只敢打一份素菜的贫困生。
是我，在学校的资助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然后以匿名学姐的名义，资助了他全部的学费和生活费。
毕业后，他找不到工作，是我让他进了我的公司。
那时他拉着我的手，眼睛赤诚又热烈：“小晚，你就是我的光，等我出人头地，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出人头地？
他确实做到了。
靠着我匿名给他的资源，靠着我安排给他的“贵人”，他一路平步青云，只用了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实习生，爬到了部门副总监的位置。
他也变了。
不再是那个会为我排队买一杯奶茶就开心半天的少年。
他开始嫌弃我穿着朴素，嫌弃我不懂奢侈品牌，嫌弃我只会做家常菜，上不了台面。
他甚至，开始觊觎这家公司。
“小晚，你说我们那位林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进公司两年，一次都没见过。”江川的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走，呼吸变得滚烫，“外面都传他是个快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你说，我要是把他干下去，自己当董事长，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幻想，仿佛那张董事长的椅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我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头看着他那张因为酒精和野心而涨红的脸，平静地问：“你真的想知道我们董事长是谁？”
江川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想知道有什么用？那种大人物，是你我能接触到的吗？”他捏了捏我的脸，像在逗一只宠物，“你啊，就是个傻丫头，安心在家等我把江山打下来就行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口中那个“快五十岁的糟老ado头子”林董，全名叫林晚。
就是我。
这家市值百亿的公司，从创立之初，每一分股权，都在我的名下。
而他，不过是我一时心软，养在鱼缸里的一条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