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吗?
我嘴里的苦瓜,嚼了七八十下,没想到咽下去那刻竟微微泛甜。
以至于蒋教授又说到我跟江枫身上时,也没了多大感觉。
“小江,听说你跟当年系里出去的交换生谈恋爱了?我一直以为你会跟小苏在一起。
“她对你,那才是没得说。”
蒋教授说起江枫快要挂科那年,我挨个去求老师再给他一次机会,并愿意为他担保,保证出勤率和成绩。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去找蒋教授路上摔了一跤,腿上至今还有块疤。
江枫不知情,他只觉得这疤太丑,夏天也让我穿长裙长裤。
或许他总在下意识拿我跟林语对比,我不如林语长相惊艳,只皮肤白嫩些,偏偏还被块疤痕破坏了。
我看了眼江枫,他握着筷子的指尖发白,两眼空空。
我从没打算要他愧疚,愧疚毕竟不是爱。
所以就跟蒋教授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想起那天我浑身湿透,敲开蒋教授的办公室时腿上还在淌血,来开门的是周免。
是他不由分说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背着我跨域大半个校区一路跑去校医室。
在校医处理伤口时,他紧拉着我的手。
那时他关心的也不是会不会留疤,只一遍遍地问我疼不疼。
仔细想想,过分的那个人好像从来都是我。
是我利用周免对我的这份不同,把江枫也拉到蒋教授门下。
毕业我还拿着录取offer去跟周免谈条件,希望他也能留下江枫。
周免当时沉默有足足五分钟,还是同意了。
我始终记得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烟雾在他眸子前罩了层纱,再无从前明亮。
大概是因为我也曾无底线的为人付出过。
才更懂那种掏空自己般的失落。
从蒋教授家出来时,拒绝了江枫要送我回去的提议。
我甚至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直接拿出手机。
“周免,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9
我话音未落,巷口就驶进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面前。
周免穿着依然郑重,好像每次见面都是他的预谋已久。
他为我拉开车门。
“苏苏,蒋教授没说我坏话吧?我长嘴了,都可以解释。”
我刚朝他走去,却被江枫拉住。
他盯着周免,眼神防备,一如当年对林语那群追求者。
“周免,苏悠不是你那个圈子的女人。
“你不该花言巧语去欺骗她、玩弄她的感情!”
我忽然意识到,一味温和处理,只会让人觉得软弱,进而蹬鼻子上脸。
我甩开江枫,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能不能收起你那些莫名的控制和占有欲!你现在的女友是林语,忘了吗?
“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就是你!”
车子开远了,江枫还站在原地久久愣神。
原本因为蒋教授提起旧事而压抑的心情,慢慢在好转。
等红灯时,听见周免问手疼不疼,我摇摇头。
直到他再次喊我的名字,我转过身,一束玫瑰水灵灵出现在我怀中。
那一刻我想到了很多。
是江枫永远记不得的纪念日,是那束永远拿不到手中的鲜花。
我闻了闻玫瑰,下一秒探身吻在周免唇角。